步裔兮轻轻点头,抬手握着他的肩膀:“让姐姐再好好看看你,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你长得这般快,下次再见面估计要比姐姐高了。”
步殊眼圈忽地红了:“姐,你可要早些给我来信啊。”
“嗯,等姐姐安顿好了,会尽快给你消息。”步裔兮喉间不觉哽咽起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长姐放心,殊儿已经长大了。”步殊昂起头挺了挺胸膛,“长姐,你自己也要保重。”
“我会的。”眼眸中含着欣慰的笑。
姐弟俩心中都多有不舍。
步裔兮又细细叮嘱了一遍,方才送步殊离开。
春意料峭,晚风清寒。
姒天旋回到房内,见步裔兮端坐在菱花镜前兀自出神。
他大步流星来到她跟前,抓起她的双手,牢牢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中,眼神关切:“怎么不捧个手炉?手这么凉。”
步裔兮回过神,双眸浅笑:“白天也不觉得冷,天黑之后才有了些凉意,无碍的。”
姒天旋轻柔地搓着她的手背,问道:“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在想,明日便是大年初一,又是新的一年了。”步裔兮心中微叹,“日子过得可真快。”
腹中的胎儿很快便要满三个月了,她不能再耽搁了。
姒天旋只当她是在感叹光阴似箭,也附和道:“是啊,不知不觉,你已经在长雒过了两个除夕了。”
步裔兮目光莹莹地望着他:“陛下,你还记得去年的大年初一,我送了什么礼物给你吗?”
姒天旋勾唇笑道:“如何不记得?那可是我此生收到的唯一一份定情信物。”
“谁说是定情信物了?”步裔兮面上微红,躲开目光,“就只是一份很寻常的新年礼物而已。”
姒天旋低下头去,前额轻触上她的额头,柔声问:“那为何要在锦囊上面绣‘君子如玉,同心偕老’呢?这都不是定情信物,那什么才是?”
原来他还记得上面绣的字啊,步裔兮心中欢喜,却也有点疑问:“陛下是不是不喜欢啊,我回长雒这些时日,从未见你佩带过。”
提及这个,姒天旋眸光暗了暗:“自从你被贼人掳走,失去消息,我便不敢再佩带了。我弄丢了你,不敢再弄丢你给的信物,不然,连睹物思人都做不到了。”
忆起那时的光景,他到此刻心里都在隐隐发疼。
步裔兮心下动容,眼眶微热。
姒天旋双臂一拢,紧紧环抱住她,丹唇在她耳后来回轻蹭:“兮儿,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那样的痛,我再也承受不起了。往后,我一定保护好你。”
步裔兮没有应声。
她避重就轻:“嗯,我相信陛下。”
她相信他一定会护着她,正如她不想成为他命中的阻碍一样。
“陛下,明日初一,师叔祖给我飞鸽传书说想和我在青羊观见见面。我想出宫一趟,可以吗?”
姒天旋微微皱起眉头:“不如请道长到宫里来?你这身子不宜一路颠簸。”
“师叔祖不比之前的国师,她不喜出入皇宫内院,肯定不会来的。”步裔兮料到他会有这样的担忧,宽慰道,“孩子马上便要满三个月了,太医也说胎相很稳,我让车夫把车赶得稳点,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