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反应过来,扯下橙子怒道:“你怎么能不提示就直接开枪?如果我刚才动了呢?我要是动了,现在岂不是躺地上了?”
君倾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完美的脸型,宛若上天精雕细琢的五官俊美得惊人,一双眼光更射寒星。
他深深地看着她,笃定地说出三个字:“你不会。”
艾棠不想和他说话,转身就走。
君倾望着她的身影,问道:“你走了,是打算选择陪我睡一百天吗?”
他什么意思?
艾棠身体一僵。
她缓缓回过头,怒火中烧:“你不是打完了吗?”
君倾注视着她,意犹未尽道:“我可没说只打一枪。”
有一瞬间,她只想拿橙子砸过去。
偏偏君倾对她的脾气视若无睹,周身带着压迫的气息走到她的面前,薄凉的嘴唇微动:“不想当靶子也可以,和我比一次。”
“然后呢?”艾棠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君倾剑眉轻佻,轻描淡写道:“赢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输了,转到帝娱。”
比试射击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比当靶子要好得多。
毕竟,射击一不小心小命就呜呼了。
尤其遇到他这种出枪不打声招呼的家伙,分分钟要命。
艾棠不假思索道:“成交。”
寒夙不用吩咐,立刻打开抽屉为她备枪,同时抬起头问道:“秦小姐习惯用什么手枪?”
艾棠看了他一眼:“92式。”她也只用过这个了。
寒夙:“……”
年代这么久远的枪,就是在她家当司机的周师傅都不用了,君家老宅根本没有。
他只能换一个方式,将全部抽屉都打开:“你喜欢什么枪,可以自己过来挑。”
反正帝驰是军火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艾棠扫了一眼陈列柜里摆放得整齐而周全的手枪,正要说出自己最喜欢的型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掌心放着一柄黑色手枪。
黑白分明,好像纯良而无害。
但事实是,这双手刚刚拿着这支枪差点爆了她的头。
艾棠“哼”的一声别过脸,负气抱着胸:“我不要手枪,有本事比步枪?”
君倾唇角微勾,深邃的双眸里,暗芒浮动,语气不容他人拒绝:“不可。”
艾棠睨着他:“是担心比不过我吗?”
君倾望着生气的少女:“步枪后坐力太大,不适合你。”
确实如此。
艾棠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他好像洞悉她的一切。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像一头正在休息的狮子,把她当成猎物一样逗着。
这种感觉很糟糕。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外走:“我去洗个手。”
君倾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能让她烦躁,代表快要踩到她的底限了。
他很想看看,她的底限到底在哪里。
借着上洗手间的时间,艾棠重新理了理情绪,再回到靶场时,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十分理智地同意了用手枪。
确定好距离、枪数和时间,艾棠没有拿刚刚君倾递过来的他的专属手枪,自己在陈列柜里找了一支最适合自己银色手枪。
君倾站在她的身侧,注视着高度只到他肩膀的人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寒毅,换枪,换和她一样的。”
寒毅了然,应道:“是,少爷。”
这里没有艾棠的惯用枪,君倾若是使用自己的惯用枪,肯定是占尽优势。
他换了枪,就意味着和她一样,没有磨合过手感,意味着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倒是,就是她输了,也狡辩不了。他要的,就是一步步把她逼到自己身边!
艾棠闻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正好接过寒夙递过来的银色手枪,俊逸非凡的侧脸在暗夜的光影之中显得深邃而性感,完美得像上天的杰作。
似乎察觉到她经验的目光,他侧过脸:“如何?”
艾棠扬眉:“谁怕谁?”
摩挲着手中的枪,熟悉了一下手感,艾棠眯起眼瞄准前方的靶子。
砰!
第一枪。
君倾注视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柔和的轮廓比平时多了几分英挺,冰蓝色的眸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勾了勾唇角,扣动扳机,也打出了第一枪。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让枪声来较量。
寒夙四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向艾棠的表情带着几分吃惊。
一个能在短短几秒钟驯服凶猛藏獒少女。
一个枪枪不落空的射手。
很难想象,她只是一个读了两年的普通的警校学生。
在艾棠的单方面较劲之中,比试结束,艾棠下巴微抬,烦躁早已烟消云散,扬起不服输的笑意,脸上带着自信的骄傲。
手枪在掌心打了一个转,她还给寒毅:“枪不错。”
寒毅笑了笑:“是帝驰做得好。”
说话之间,她的计数器滑过来,艾棠看到数据,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一段时间没有练习,技术还没生疏,可喜可贺。她有把握,这次她必赢。
怀着轻松的心情,她扭头看向君倾的计数器,然后轻松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君倾竟然比她整整高出了四环!
艾棠吃惊地叫了出来:“怎么可能?”
她是苦练过射击的,他怎么可能比她高出四环?
君倾也把银色手枪递给寒夙,拿起白布擦了擦手,嗓音淡淡道:“愿赌服输。”
艾棠怎么也不相信。
她跑去检查靶子。
君倾也不反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寒夙四人看看不肯接受现实的艾棠,摇了摇头,齐齐跟在君倾的身后,走了。
艾棠检查完靶子,惊恐地发现,输的人真是她!
那个恶魔,他是十项全能吗?
跑步,她输!
网球,她输!
格斗,她输!
书法,她输!
就连射击,也是她输!
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在他面前碎成了渣渣。她顿感无力,沮丧加绝望。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刚才他不打招呼就突然朝橙子开枪不是擦枪走火,也不是想要她的命。他对自己的枪法有绝对的信心。
他是在吓她!
艾棠恨恨地握拳,但很快又放了下来。
愤怒有什么用呢?
郁闷有什么用呢?
比不过他是铁定的事实,她只能接受。
走出靶场,她不想再留在君家老宅,便直接朝大门走去。
却没有留意射击场旁边一双充满挑衅的眼睛。
凌珊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居然多次看到君倾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不带任何寒意的笑,但一想到那些笑不是给她的,她心里叫嚣着,就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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