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棠瞟了她一眼，环顾四周，起身道：“我去看看。”
不大的店铺里，老实憨厚的老板正在煮东关煮，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香味纯粹略带着点辣，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
艾棠凑近仔细闻了闻，好像真没事。问题应该不是在这材料上，他们刚刚的第一盘也没事。
再闻一下，这才真正确定没事。
她是老熟客了，老板知道她，见她站在那里不动，笑道：“吃饱了吗？再来一碗？”
艾棠笑了笑，抽出一根新竹签插进锅里，挑出一个墨鱼丸。
咬开，也没事，但好烫！
总算确认了，剩下的这些事真的没事。
老板娘笑道：“看把你急得，我先给你晾着。”
艾棠摆摆手，溜溜达达走到柜台前的监控屏幕前，刷刷刷几下把之前几分钟的监控调出来，然后她看到……
老板盛出五盘东关煮放在桌上晾，转身去洗手间而老板娘给人拿啤酒时，有个低着头看不到脸的人在那五盘东关煮中倒了一瓶什么东西。
分量还不少。
这是投毒！
艾棠大吃一惊，急忙把老板叫过来看。
看到那男子的动作，没经历过这种事的老板吓得脸都白了：“这……这……怎么回事？放了什么东西？”
“是防冻液。”艾棠取出手机报了警，见老板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便解释道，“装在汽车水箱里的东西，无色、透明、稍有甜味，可能会致命，你去找苏打水过来让吃了的人催吐，然后送医院。”
一听到毒品，老板急忙去找苏打水。
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防冻液？”
艾棠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工作相关，我熟悉它的气味。”
警犬喜欢防冻液的气味，但误食会走路摇晃、虚脱甚至痉挛昏迷，她有一段时间常常拿来诱惑警犬，训练它们的定力。
老板吃惊地“哦”了一声，跑去找苏打水。
担心出现第二次状况，还把老板娘叫回来看着锅。
艾棠在监控里找到五盘有防冻液的东关煮的去向。
一盘端给了她和箫清澜。
两盘端给了五六个高中男生。
一盘给了三个初中女生。
一盘端给了一对情侣。
受害人群不算多，公开宣扬会怕是会引起恐慌，艾棠没有声张，先去了男生那桌。
男生食量大，人又多，才一上桌就抢光了。
艾棠走到他们桌前，剩下的不少都是空盘子，她二话不说端起空盘闻了一下。
有男生对着她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新来的服务员吗？小姐姐好漂亮，再来一盘！”
艾棠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把空盘放回桌上，认真道：“这盘牛丸里混入了冷冻液，建议你们立刻催吐然后到医院洗胃。”
话音落下，笑声四起。
“防冻液是什么东西？”
“小姐姐，今天不是愚人节！”
“小姐姐，你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防冻液？有人还说里面有罂粟壳呢！”
“吃了就吃了，一人就吃了两个，就算有毒也死不了吧！”
还有男生拿出手机对着艾棠拍视频：“小姐姐，来笑一个。”
“我没有开玩笑。”艾棠只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而认真，对着刚刚手上拿着手机的男生说道：“索防冻液是什么东西，想进医院可以不用照做。”
说着，转身朝另一桌走去。
男生们见她走得这么干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吧？”
“小子，不信她，你们会后悔的。”箫清澜走去找艾棠，从他们身侧走过，凉凉一笑，“她可是人形警犬。”
另一桌，三个初中女生听说有毒立刻就吐了，吐出来后还干呕个不停。
其余那桌却没这么好说话，情侣那桌的女人用一副防贼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她是会抢人男朋友的小三一样。男子见女票起疑心，为了表面自己的心意，直接骂了一句：“神经病。”
直到老板指着监控给他们看了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艾棠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有人投毒！
顿时，尖叫声、怒骂声、问责声、干呕声四起，吵得不但店里所有人都知道了，隔壁几家店也人心惶惶。
很快，缉毒队的警察来到，检查确认五盘东关煮中确实有防冻液，分量还不少，但幸好发现及时，挽救措施做得好，没有出现大事故。
顿时，众人看向艾棠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男生女生不断地向艾棠道谢。
骂了她的情侣也过来道歉。
老板和老板娘紧紧拉着她的手向她鞠躬，差点就给她跪下了，吓得艾棠拽着箫清澜就跑。
那些人太热情，她吃不消。
凌珊和艾棠分别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听从君倾的吩咐，悄然跟着她，给她当保镖。
看着她走进卫生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小店里吃东关煮，凌珊心里甚至有一丝不屑。
即使她是君倾的手下，他们接受的训练、学习也都是顶级的，长期接受高级氛围影响的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堂堂冰山帝少的女人竟然随便吃这种东西？
君倾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凌珊站在建筑角落的阴影之中，看着有人往牛丸中倒防冻液，却面无表情，也不做阻止。
她就是想看看艾棠有什么能力。
抑或说，她想试探一下君倾的底线，如果艾棠进了医院，君倾会有什么反应。
谁知，艾棠一个人处理得那么完美。
凌珊心里哼了哼，转身要离开时，墙角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暴躁的男声：“你怎么不早说她是警官大学的？失败能怪我吗！”
凌珊顿住脚步，微微侧身，从光影之中望去，赫然是刚才往东关煮中倒防冻液的人在打电话。
她敛眉，看来，目标是艾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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