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棠想抽回手,指尖泛起了白色却依然抽不回来,泪珠像止不住一样啪嗒啪嗒地落在座椅上:“你要我怎么爱?”
近乎崩溃的她在流泪,纤密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泪水,那样子要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君倾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幽深的眼睛中似乎有波澜泛起了涟漪,他忽而收回手,把她扣进怀里,俯身吻住她的唇。
她的唇角带着泪水,落入他的舌尖,泛起一片苦涩。
他的吻变得无比轻柔,灼热而柔软的唇瓣轻轻舔吻着她,像是含着稀世珍宝一样怕弄坏了她,带着极尽的缱绻。
他收回狼性本质,重新披上了温柔的羊皮。
艾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用力攥着手。
温柔的君倾总是很容易让人迷失和沦陷,可是,她不敢相信了。
她僵着身体,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君倾察觉到她的僵硬,从她唇上抽离开来,抬起身子垂眸注视着她。
属于他的气息终于离开她的感官,艾棠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动,泪水彻底绝堤,奔流不止。
“别哭。”他的声音带着喑哑,没有了怒气,也少了几分寒冽,留下的是心疼不已。
他抚摸着她的侧脸,仿佛又看到当初跟在他身边哭的小女孩,泪光盈盈。
哪怕哭得惊天动地,也无损她惊艳到极致的美丽。
哪怕是小小的委屈,他也不忍心。
这是,他唯一一个想好好放在心里疼爱的人。
他终究,不忍心让她崩溃。
哪怕她不爱他。
艾棠一直哭,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他拿起纸巾轻轻地靠在她身边帮她擦。
直到她哭累了,默默地趴在他的肩上,像被抛弃了的洋娃娃。
如果不是她的指尖偶尔动一下,他几乎以为她睡着了。
帝驰一直在前行。
君倾侧头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市区,便吩咐前方的司机:“世纪广场停下,你帮她去买一套女装过来。”
他低头打量了她一眼,只可惜艾棠没能看到他眼中的怜爱。随口报出一串数字,赫然是她的尺寸。
五分钟后,司机把装着衣服的袋子从门缝里递进来,君倾取出衣服,是一件长裙,低头注视着她,声音缓和而温柔:“抬手。”
已经哭晕了的艾棠半梦半醒之间醒过来,看到重新披回了羊皮的君倾,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身处何方。
君倾不等她动作,抬起她的手,把裙子套进去。
“等等……”艾棠止住了他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小声道,“我内衣还没穿。”
君倾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女人是要穿内衣的。
把裙子放到座位上,他捡起掉到一边的小衣衣,左右看了看,发现“善解人衣”的他竟然不知道怎样才能穿进去。
艾棠见他拿着内衣眉心紧蹙,呆呆地问:“你……你还想干嘛?”
又是这副表情。
每次他想欺负她,她就是这副好像听到枪响的小鹿一样。
君倾心底那根弦微微勾动,他表情依然冷沉,双眸却柔软了几分:“自己穿。”
艾棠立刻把小衣衣抢过来,三下五除二穿上。
君倾看着她的每个动作……嗯,以后懂了。
看到他拿起长裙,她急忙又接过来自己穿。
……裙子明明是从下往上穿的,他竟然从上往下套,亏他想得出。
但此刻,艾棠什么都不敢说。
他愿意放过她,已经是天大的侥幸了。
她不敢再刺激他。
穿好了,君倾帮她拉起背后的拉链,问道:“你想去哪儿?”
艾棠抿了抿嘴,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君倾眸中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按照她的要求吩咐给司机。
二十分钟后,司机在小区门前停下。
艾棠下车。
看着她随着人流进入小区,君倾眸中露出一抹隐隐的笑意。
她的反侦察意识倒是挺强。
可惜,他知道她住在哪儿。
君倾嗓音淡淡地吩咐司机:“回帝华庭。”
艾棠穿过小区之后,拐弯过马路,就是帝华庭。
现在的她太狼狈,她不敢让外公外婆看到。
她只能回帝华庭。
但她不想让君倾知道她的新住所。
她害怕连最后一寸栖身之地都被夺走,只能出此下策。
进帝华庭的时候,她回头四顾,不见帝驰,彻底缓过了气。
她终于,从君倾的魔掌之下逃出来了。
回到住处,她第一时间就洗澡。
洗洗刷刷,把君倾留在她身上的所有痕迹都洗刷掉,直到把皮肤都搓红了,她才身心俱疲地走出浴室,胡乱擦擦头发就倒在床上。
生无可恋。
她不想思考任何事情,也不想再想任何和君倾有关的事情。
可帝驰上发生的一切偏偏不断地在她的意识中重播。
不管她怎么努力,也甩不掉。
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只好起了床,在对面空白的墙壁前倒立起来。
气血逆流,意识终于清醒了。
之前,她有些觉得奇怪,为什么君倾会突然出现在片场。
现在,她想明白了。
片场中,除了箫清鋆,没有人知道她和君倾的关系,也没有人会向君倾通风报信。
可箫清鋆会这么做吗?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艾棠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突然脑袋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凌珊就是君倾的人!
她的能力与寒凛他们不相上下,她身上的气质与那些人如出一辙。
艾棠唇角露出一抹苦涩,摇了摇头,再次倒回床上,用被子裹住忧伤的自己。
她对自己有敌意,怎么自己从一开始就装作视而不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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