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清鋆眯起眼眸,那双微蓝的眸子深邃而优雅,神秘而幽远,流转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但他的神色很冷静。
冷静得寒毅有点不解。
正待开口,君倾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薄唇轻启:“箫清鋆应该知道了是我想要秦竹心。你转告他,秦竹心非转不可,他有什么要求,给他三天时间提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很淡然的话语。
可寒也分明感到这份淡然之下的惊涛骇浪!
箫清鋆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下次再见就是你死我活了!
寒毅点头应下,转身走出办公室。
迎面看到顾惜走来,他微笑打了一个招呼。
凌珊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救星,咬着嘴唇,神情有些忐忑地问:“少爷他……”
寒毅淡淡道:“少爷心情不佳,你好自为之。”
凌珊原本就不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还想多问两句,可寒毅没有怜香惜玉的时间,说完便离开了。
凌珊无奈,咬着唇敲开了君倾办公室的门。
君倾正在关注着屏幕上的数据,眉目如画,灯光落在他的脸上,侧脸的轮廓显得比平常柔和一些,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凌珊怔怔地望着他。
她梦想就是得到他赏识,成为他的特助,秘书或者助理。
但是,她心里真正想的是,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努力那么多年,却被艾棠捷足先登。
凌珊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艾棠亲密无间、携手共进退。
秦竹心哪里比她优秀了?
为什么他偏偏就选择秦竹心而不是她?
不知是因为她的目光太强烈,还是君倾暂时忙完了一段落,他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朝她望了过来。
单是那一眼,就有有漫天冰雪袭来。
凌珊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低下头嗫嚅道:“少爷。”
万籁俱静之中,她听到君倾低沉却冷冽的声音响起,带着慑人的压迫感:“昨天发给我的照片,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凌珊蓦然抬眉,看到他那冰蓝色的危险而迷人的双眸,失神了一瞬,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君倾脸上已经带上了不耐烦的意味。
他对秦竹心,却从来不会如此。
想到那日秦竹心趴在他的腿上与他四目相对的场景,凌珊没由得一阵心中一阵钝痛。
这就是差距。
这就是她和秦竹心的差距。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寒毅那句警告的意思。
“谁动她,必死。你最好不要去尝试。”
开始时,她还想着再加一把火,把所有的脏水都往艾棠身上泼,让他对她的误会更甚,可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她却连一丝隐瞒都不敢,因为她不知道,如果一切事实被他查了出来,自己还有活的可能吗。
凌珊的心里狠狠抽疼着,她垂下眼眸,忍住了流泪的冲动,低声道:“昨天的照片是我在片场抓拍的,秦小姐和箫影帝在拍吻戏。”
办公室里的气温瞬间连连降了好几度。
君倾倾身向前,目光冷厉而锋锐:“借位?”
感受到他那可以把人剥皮抽经的眼神,凌珊头也不敢抬。嗫嚅地摇了摇头道:“不是。”
君倾神色更冷:“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拖长了尾音,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凌珊的心里又是一颤,颤抖着身子,小声道:“没有借位,只是,只是贴了安全膜。”
贴了安全膜,就是触碰不到。
压在君倾心中的巨石骤然一松,原来闹了这么久,是乌龙?他凉薄的唇角欣喜得微微上扬,勾起魅惑的弧度,让人只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
凌珊抬起头,正撞上他那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她贪婪地望着他的脸,几乎回不过神来。
这么完美的男人,却不属于她……
正当思绪胡乱飘飞时,君倾那清冷寒冽的嗓音霎时在耳畔响起:“你想去哪个国家?”
凌珊猛然回神,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不打算留她了。
按他的惯例,身边的人若是犯了错,就会被流放到国外。如果他心情不好,就会把人扔到天天火拼的危险地区亦或者是某个连名字都没人知道的小国小岛。
他给她选择国家的机会,算是给她面子了。
可是……
凌珊压着微微颤抖的手,心中除了悔恨,更多的是被不甘包围着。
秦竹心不管做了什么事,多么冲撞他,他都可以包容。
可她只是发了一张照片,他就要把她流放到海外。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凌珊红着眼睛对坐在高位上的人哀求:“少爷,我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秦小姐。我若是做不到,你就是杀了我,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记住你说过的话。”君倾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一字一字地落入她的耳中,“你若是再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后果自负。”
安静的办公室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有力,好像一把锋锐无双的刀子,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脏上。
凌珊狠狠攥着手,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垂下头应道:“是,少爷。”
君倾没有再理会她,偏过头继续看向电脑的屏幕,对着她的侧脸线条分明而冷峻,语气冷漠无情:“下去吧。”
凌珊含泪望着他。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让秦竹心趴在他的膝盖上撒娇,她还真以为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孤傲冷峻无情。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看人的!
只因为她不是她,没有在他面前撒娇的资格。
凌珊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平复着汹涌的情绪,一边往后退,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旁边的沙发,差点摔倒,他却没有再看一眼,而是微微蹙眉,好像对她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凌珊走出办公室,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她无力地靠着墙,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从脸上滑下来。
寒夙从旁边经过,脚步微顿,嘴唇微张,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默默走开。
任何人想要在君倾身边长久地待下去,靠的都不是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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