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棠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所以你们可以任意欺辱我,还让我乖乖叫爸爸,叫奶奶,是吗?”
想起可怜兮兮的竹心,艾棠扼腕。
秦才惜摇头笑了笑:“不,这件事只有我和你妈知道,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约定。秦老太太、你外公外婆、李爱萍他们都不知道。”
艾棠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声音带着一层怎么也压制不下去的悲哀:“你和我妈约定过,不告诉任何人,现在,你因为想要那一票,所以你选择告诉我,是吗?”
艾棠突然想笑。
她不是早就知道秦才惜是什么样的人么?
有什么好悲哀的。
她应该庆幸,这个人不是竹心的亲生父亲!
夹起一只干净的茶杯,艾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将微凉的带着丝丝苦涩的茶汤喝进嘴里。
颤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艾棠抬眸望着秦才惜,秦才惜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尴尬,显然是被他说中了。
算了。
说中也没有任何意义。
艾棠微微一哂,低头喝茶。
秦才惜更加尴尬。
这几天他思考了很久。
开始时他觉得艾棠已经知道了真相,后面慢慢斟酌时,他觉得,她应该只是摸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那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为了这一票,为了摆脱这个多年以来的心结,他选择了坦白。
都已经坦白到这程度了,他索性把脸皮都豁出去,把事情始末盘托而出。
“当年我追你妈追了很久,她一直没有答应我。有一次,她从外面写生回来,突然约我出去,问我愿不愿意和她做一笔交易。
她说,她怀孕了。
她说,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她还说,你外公一生注重名声,她不希望被他知道未婚先孕的事情,想给孩子找个父亲。
那时候,欢瑞成立才三年,属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又面临资金链断裂的窘境,她主动提出如果我愿意和她结婚,并且帮她瞒住所有的人,她可以帮欢瑞渡过难关。
我答应了。
我们签了一份合约,第二天就去领了结婚证。
你妈妈说到做到,办完喜酒后办了一次画展,把卖出去画的所有收入以及你外公外婆给的绝大部分嫁妆都拿给我当了欢瑞的资金。”
艾棠听明白了:“所以,我手里的那百分之十五的欢瑞股权就是这么来的吧?”
也难怪外公外婆会说,那是竹心妈妈用嫁妆换来的。
秦才惜点了点头,又道:“真算起来应该有欢瑞的百分之三十,但你妈妈说这是我和她的约定,我做到,她也能做到。那百分之十五当作是履行承诺了,剩下的一半她想留给你,说即使有一天她走了,你凭借着这百分之十五也能够过得很好。”
艾棠又笑了一下:“她做到了和你的约定,你却没有。”
毫无疑问,她妈妈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也很爱竹心,为她做了长远的打算。
可惜看错了秦才惜。
秦才惜不是能托付的人。
直到今天,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她都没有拿到半毛钱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