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被人扛在肩上,意识更加模糊,没一会就已经不省人事。
等慕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她睁开眼空旷的屋子里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蹲在她面前等她清醒的李宜。
慕清感觉自己手脚冰凉,没有力气,脑子一片混沌,她努力的挣扎着坐起来,李谊看着她玩味的说道:“昨晚的迷魂的熏香燃了一夜,现在你没有力气也是正常的。”
“你……”
“皇叔说好要带你去见外祖父,怎么会失约呢,对不对?”李谊依旧风清云淡的笑着,他身边一个穿着深紫色衣服的妖艳女子拿着绳子走到慕清面前,毫不费力的就将慕清的手脚捆在一起,随后又将布带捂住了她的嘴唇。
慕清瞪着李谊说不出话来,嘴里只能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呜咽来,李谊看着慕清无法反抗的样子甚是满意,“紫烟,带她到马车上去,我们这就去刑罚场。”
那名为紫烟的妖艳女子点点头,就招来一个侍卫将慕清扛到马车里,李谊也跟在后面进了马车。
待李谊坐定后,马车便摇摇晃晃的向着景耀门的方向而去。
狭小的车厢里,李谊坐在一旁面上带着笑意的闭目养着神,那混沌的眩晕似要将她团团包围,慕清挣扎着让自己保持着仅剩的理智,不让自己睡过去。
马车也不知行了多久,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了下来,李谊揭开车帘的一角,慕清便看见刑罚场早已被士兵远远地隔了起来,景耀门前平常往来的人群都围在了士兵最外面的包围圈的那里,这时一名士兵看见停在角落的马车刚要走上前来询问,紫烟便递出一枚令牌,那士兵瞧了一眼便又退下了。
未时刑罚场上的太阳刺眼的要命,可是没等一会,慕清就看到外祖父、舅父、舅母、表妹……府里的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被押到了刑台上,除了慕清七岁那年只见过一面常年在凌云峰上习武的表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扣押在了刑场。他们穿着白色沾满血迹的囚服,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伤口,就连她六岁的表妹也浑身是血。
慕清的心在胸口处‘咚咚咚’直跳,她的手脚发颤,身体发着抖,就连牙齿也打着颤,那刺眼的阳光将每个人身上的血迹都印的格外清晰,那些颜色映在慕清的眼底成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慕清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似乎是要止不住快倒下去了一样,这时一旁的李谊狠狠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窗前,强迫她直视着刑场。
突然一声闷雷滚滚,五月的晴空之上传来的阵阵雷声如猛兽绝望的嘶吼一般,响彻着万里。
一身官服的魏大人抬头看了看已上中空的太阳,便挥手一招,一名侍卫领着一份诏书站在邢台上大声的念了出来。
“朔州刺史崔愈衡欲通外族共犯大唐,崔府全族着今日问斩!”
侍卫雄厚的声音伴着晴空里的闷雷轰轰作响,话音刚落,最远处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人头攒动起来,晴空下黑色与红色交织的旗幡迎风怒展,旗面上的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立于旗帜之上。
虽然诏书上写着‘问斩’一词,不过坐在高处的魏大人似乎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审刑,没有多余的审问,只见他冲着一旁的侍卫点点头,就有五个大汉持着一米多长的大刀走上前来立于崔府的人身后。
“斩!”
手起刀落,五颗人头‘骨碌碌’的滚落一地,那刺眼的鲜红色一下子就铺满了刑台,五具尸身便软软的瘫倒下去,这其中就有慕清的舅父,那个待人一向温和的崔良娣之兄。
“不要——!”
慕清的眼眶通红,绝美的面容变得苍白,嘶声力竭的在马车内嘶吼着,眼里是看不到边的绝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看这些吗?”李谊凑在慕清的耳边带着笑意幽幽的说道;“因为我想摧毁你们的幸福。”
刑台上再一声,“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