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是慕清伸手无法抓破的夜……慕清仰着头看见无数繁星闪烁在漆黑的夜空,犹如夜里闪着的一颗颗宝石。
这是慕清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夜空,可现在它倒映在慕清清澈的眸子里却倒像是在无情的讽刺她一般,慕清的香脊在暴露的草丛上咯的生疼,背后传来的痛楚让她不由自主的弓紧了身子,那包围着慕清的陌生气息让她感到无比的反胃,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奋力的、无力的去做无谓的反抗……
混沌之中,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草丛中蛐蛐的鸣叫声,树林里夜莺的嘀咕声以及陌生男子嘴唇上湿润的触感……
仅剩的思绪在慕清的脑海里形成一个名字,拉扯着慕清剩下的神经……
阿淳哥哥,阿淳哥哥……
李淳骑着马飞奔在往若云寺而去的大路上,只是李淳心里的不安逐渐变的更强,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脏仿佛已经不再受控制,在他的胸腔里极度的惴惴不安,似乎下一秒就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李淳那用白色发带松散束着的墨发此刻也因为疾驰的风变得稍稍有些凌乱,他俊逸的如同雕刻的面容上冷得如同冰块,墨色的眸子里折射出冰冷的光牢牢的盯着前方。
布满繁星的夜空耀眼的出奇,刚出长安城时天空之上的重云也已散去,月光清冷如水在漫天繁星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艳。
前方终于隐隐约约出现了车队的人影,只是那停在原地的人影让李淳心里的那份不安一瞬间被放大,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什么人!”
李谊的黑甲军一下子就察觉到疾驰而来的人影,他们迅速排成一列挡在了马车的前面。
卫槺骑着马缓缓走上前,清冷的月光下,一名俊逸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窄袖骑装,披着一件绣着金色符纹的黑色披风,金色的长剑佩于马前。少年松散的墨发用白色的发带轻轻系在脑后,他俊逸的面色冷若冰霜,如墨的瞳孔里没有温度的映着众人的面孔,他盯着众人用没有感情的声音问道:“浔阳公主在哪?”
少年的声音太过寒冷,冷得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没有温度,充满压迫,似乎下一秒就会将所有挡在面前的人撕个粉碎……面前的黑甲军们连自己也未意识到的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
“这么晚了,公主自是在马车里休息了,广陵王殿下不知此番前来是何意图?”
卫槺骑着马来到李淳面前,虽然刚刚就连他——堂堂舒王府黑甲军副统帅也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年感到无形的压迫,可他还是壮着胆子回答了李淳的话。
李淳冰冷的眸子扫过卫槺的面具,眼神绕过他直直看向那个站在马车前表现得十分害怕的马夫,李淳踹了一下马肚子骑着马向马夫走去,卫槺见状立即阻拦道:“殿下还是不要扰了公主休息为好。”
“滚开。”
李淳转过头盯着卫槺,那巨大的压迫感一下子就朝卫槺涌去,面具后的卫槺张着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李淳骑着马继续往马车前而去,挡在他面前的黑甲军都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等马匹在马夫面前站定后,李淳骑在马背上俯视着面前的人。
“她在哪?”
马夫抬起头,当他看到李淳苍白的如同修罗一般的面孔后腿一下子就软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然后他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离马车有些距离的草丛。
李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眼里的杀意忽然沉重,他骑着马走到马夫指的那个地方,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子被人剜出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李淳握着佩剑的手一下子收紧,他幽暗的眼里,杀意在那一瞬间张牙舞爪的一涌而出,他抽出长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两个围在慕清身边半裸的男子人头就沉重的在草地上砸出闷响。
“慕清……”李淳压低了声音,小心的叫着。
草地上慕清躺在那里几近昏迷,而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拽的不像样子,露出的雪白肌肤上大大小小布满了无数个刺眼的吻痕,李淳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的加紧了几分力道,他蹲下身子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解下了肩上的披风,眼里满是疼惜的将慕清包裹起来,然后伸出左手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