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秦得了回答这才安心的离开了慕清的门前，因为就在刚刚罗绮突然落到公子的房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公子就一脸铁青的让他来敲门了。虽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依着做了，只是那谎称刚买的点心不知道公子要去哪里弄呢。

楚祁言独自坐在大堂的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是他片刻之前命令开司不晓得去从哪里弄来的糕点。而这时，慕清一面整理着刚刚被莺娘弄得凌乱的衣衫一面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白皙的脸庞因为刚刚的事情变得有些发烫。

等到慕清走进楚祁言身边的时候，她轻咳了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楚祁言听见背后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他朝慕清温柔一笑，俊美的脸上全是无以复加的温柔，全然没了之前那番板着脸的样子。

“这是我派人带回来的点心，你尝尝看可有喜欢的？”楚祁言一边说着一边将装满点心的小碟子推倒慕清的面前。

慕清看着那形状不一却十分精致的点心，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自从离开长安城，这一路上将近三个月的行程慕清都未再吃过什么甜食。倒也不是什么刻意的避免去吃，而是心里的那股苦味持续了太久，让她对那些过分甜的东西不再有什么过多的向往。

只是眼下看着楚祁言推到她面前的小碟子，慕清的内心闪过一动容，方才面对楚祁言时存在的尴尬和不自然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在桌子前坐了下来，在楚祁言的注视下从碟子里拿出一块糕点缓缓放入了口中，糕点香甜的味道一瞬间就弥漫在了慕清的口腔里，很奇怪，慕清尝着这浓郁的香甜忽然之间眼里就溢出了止不住的温热。

“怎么了？”像是察觉到了慕清的异样，楚祁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皱着眉心询问着。

“没什么。”慕清对着楚祁言笑了笑，她飞快的别过头将眼里温热的东西拭去。

“是点心不好吃吗？”楚祁言说着就将慕清手里那余下的半块夺了回来，他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满，“不好吃的话就不要吃了。”

“其实……也没有不好吃。”慕清迟疑的看了楚祁言一眼，她发现楚祁言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于是说话也就变得有些犹豫。

楚祁言听了她的话，抬起璀璨的眸子瞧了瞧她，“你若觉着好吃，就吃吧。”

“嗯。”慕清点了点头，从碟子里又拿出一个糕点来，她看了看楚祁言开口问道：“你不吃吗？”

楚祁言见慕清是真的喜欢，他的嘴角才重新弯起了一丝弧度，“你吃吧，我不怎么喜欢甜食。”

“这样啊……”慕清的语气里似有些可惜，“生活都已经这么艰难了，不来点甜味吗？”

“不了，”楚祁言笑着摇了摇头，“甜食容易使人忘记眼前的苦味，我自懂事以来就没有再尝过了。”

慕清看着他，原本准备放进嘴里的糕点轻轻的放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楚祁言无论在讲什么事脸上总是挂着笑意，即使那件事在慕清看来十分的令人心酸。

“楚祁言，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慕清开口，神色有些艰难。

“什么？”楚祁言看着她，露出一丝不解。

“一直都是这么没心没肺。”慕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她废尽脑汁讲出这么一个词来。

“……没心没肺？”楚祁言明显愣了一下，“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词。”

“……不是，就是觉得你好像并不在意很多事情。”慕清结巴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在意的事变少了。”楚祁言嘴角那抹勾起的弧度逐渐扩大，他的双眸像是含了星光显得神采奕奕，慕清望着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咳，现在你倒是一派老成的模样，和你在京城里纨绔贵公子的形象没什么变化。”慕清轻咳了一声，为了不让自己再尴尬下去，她只有尽快结束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