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捂着耳朵蹲下了身子，她想将这些声音统统隔绝起来，只是那些声音似乎可以找到一丝丝缝隙，顺着那些缝隙钻进了慕清的耳朵，让她痛不欲生。

“二哥，你把小白还给我好不好？求你了二哥。”

“我以后再也不去仙山胡闹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吧。”

“二哥，小白会死的，他会死的，求你了二哥……”

“呜呜呜呜……”

耳边有很多声音，可少女的哭喊声却最为清晰。那只白色的狐狸就是她口中的“小白”，只是不晓得那只狐狸做错了什么事惹得那二哥想要将它置于死地。

过了许久，眼前的一起终于清晰了起来，只是天空变成了像是染着血迹的红色，原本整洁的庭院也变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就连少女曾经爱若珍宝的那朵纸鸢花也被打碎在庭院里。

慕清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慢慢站起身子，因为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她看见了原本清秀的少女湖蓝色的百褶裙上全是血迹。她怀里的那只白色狐狸剧烈的抽搐着，嘴角边沾着血沫，眼睛也早已受损还流着血迹。

“小白，小白，你是不是很疼啊？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再离开你了。”

“小白，既然这里没有我们容身的地方，那我们就一起去别处吧。”

……

少女抽噎着，抱着怀里被鲜血染红的狐狸站在庭院的石栏处朝下望着，她的脚下就是被深雾掩盖的万丈深渊。少女转过身看了一眼一片混乱的庭院，低头亲吻了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狐狸，接着便从石栏处一跃而下。

“不……”慕清的嗓子感到一阵紧迫，她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只是她伸出的手直直穿过了少女的身子扑了一个空。

少女抱着白狐像是一只断了翅膀的风筝，身子迅速的下坠着，她怀里的那只狐狸发出一声像哭泣一般的呜咽声，接着便和少女一起消失在苍茫的云雾里。

慕清的身后是那个落魄的青衣男子，只见他的眉头紧蹙，眼里像是含着巨大的风暴，那里面有绝望、有不甘、不过更多的是懊悔……

慕清还没有将这一切瞧得仔细，时空就好像时从中裂开一般飞快的倒退、倒退、再倒退……然后‘咻——’地一声全部化为泡影。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屋子里，慕清微微张着嘴看着眼前的孔侑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静的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够听得到。孔侑鲜红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一直注视着慕清没有开口。过了良久，慕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低下头来。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她的声音低低地，像是沉浸在深海的最底部，幽暗的没有一丝的力气。孔侑窸窣着从床沿边站起身，他银色的长发像是镀了一层光彩熠熠的粉末显得十分漂亮，慕清恍惚之间像是看见了崔良娣那一头美丽的长发。

“你就是她啊。”

“她？”

“语嫣，赫连语嫣……”

孔侑的声音低低的，他像是在喘息着用所有的力气在回答着慕清的问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