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开司的斜肩黑色铠甲便被李淳生生的劈碎了，杨真冷眼冲上，再补上一击，将开司手里的武器打落，然后将他生生踹了出去，打的彻底再无还手之力。

楚祁言站在一旁注视这一切，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你想杀的人是我，你放过其他的人。”

楚祁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慌乱，想反显得十分冷静，杨真转头看了一眼李淳，只见李淳先是一默而后朝他点点头，于是杨真便不屑着一张脸将手里的唐刀收了起来。

李淳持着剑缓缓走到楚祁言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觉得楚祁言的笑脸似乎是对他的讽刺，“你不好奇？”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杀了我也是必然的。”楚祁言这么淡淡的叙述这一件事，像是这件事和他自己无关一样，“只不过杀了我以后，朔州商行的其他人你都必须放过。”

“好。”李淳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便答应了楚祁言的条件，楚祁言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将一起早已看的明了。

他终究是挡在李淳和李慕清之间的一块石头，或早或晚都是要被除掉的，只不过他未曾料到自己竟没有和李慕清好好道别，如今就要阴阳相隔。

他多想好好地活着，回到长安，看着她完成当初立下的宏伟大志……只是朔州商行这百十条人命，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肆意任性的。

当冰冷的剑锋划过楚祁言的脖颈时，他只是觉得脖子上一阵微凉，双腿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公子！”开司匍匐着朝他靠近，那一句撕心裂肺的‘公子’好像是要撕破天际一般。

只是楚祁言还未来得及回头，他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面上，李淳将剑插回剑鞘低头注视了一会，便转过身去带着杨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剧烈的疼痛侵袭着楚祁言的全身，他喘着粗气用指甲在泥土上挖出一条一条的指甲印来，如同一只陷入绝望的野兽在崩溃的边缘发出嘶吼，不久之后那嘶吼声逐渐的变弱，直至再也听不清楚。

眼前忽而纷纷落落的飘洒着花瓣一样的东西，楚祁言想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毫无力气，于是他睁着眼看了一会儿，眼前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楚祁言久久的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他那漂亮的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眸此时终于失去了焦距，望着某一个方向逐渐失去了颜色。

……

“你瞧，我帮你把风筝拿下来了，所以不要再哭了哦。”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中，有一个甜甜的声音如此说道，楚祁言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开的烂漫的海棠树下拿着一只纸风筝冲他挥了挥手。

“阿清姑娘，为什么我会这般想念你，如同沉睡了几百年的思念在我的身体里狂啸，直至最后将我吞灭？”

楚祁言这么想着，紧接着他望着女孩微微一笑，随即一颗豆大的泪珠便从他的眼眶轻轻滑落。……

“公子！公子！”开司一边喊着一边爬到楚祁言的身侧，他唤了两声见楚祁言并未答应，便颤抖着手碰了碰楚祁言的鼻翼，只是那里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流动。

开司看着楚祁言的身子在他眼前逐渐的僵硬，许久都未曾动过一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低着头将脸埋在尘土中发出一声声压抑又愤怒的哭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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