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红日冲破云霞,万丈光芒洒下。
两人再次骑马上路,是个好天气,太阳暖烘烘的,不到半日,远远望见一座城池,木离不自觉地放慢脚步,青山县到了。
近乡心更怯。
木离本以为准备好了,但到头来,发现根本没准备好。
“木头,你这是怎么了?”
木离深吸一口气吐出一长串白雾,“我们路过小烁山,要不先看看公主?”牛冲怪异地看了木离一眼。
木离哈哈一笑,“开玩笑的。”到了家门口不见自己的娘,而去见未婚妻,怎么也说不过去。
木离尽管放慢了脚步,但路还是越走越近。
他也想好了,就按如今的性格来,就算他不穿越,一个少年经过非人折磨活下来,性格早已变得与原来面目全非,反而伪装并不是好事,只要他顶着她儿子活着,只要还认她,这就够了。
想通以后,木离整个人浑身轻松了,就连法力远转也圆润了几分。
两人进入城门,守门的士兵根本不敢拦截。
木离心神有点恍惚,扑面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心中说不出的亲切。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是原主还是他本人。
“木头?”
直到牛冲叫他,他才清醒过来,找到了一个牙行,在金钱伟大魔力之下,他们很快买到了一所住处,近邻热闹的大街,饭馆酒肆都有,木离将钥匙和一个储物囊交给牛冲,放心的离开了。
他的家,在西大街,后街,临着大马路,当熟悉的街景浮现在眼前,木离的双眼有点模糊。
两三年,并没有任何变化,门前的倒座房屋檐下挂着一块染了岁月的黄色旗子,上面绣着‘豆腐’两个黑字。
大门敞开,特有的豆腐香气弥漫在整条街。
“这是谁啊?”
当木离越走越慢,街坊邻居不由地围过来看,议论纷纷。木离的世界中却只剩下从门口台阶下走下来的一个年轻妇人,她系着围裙,大冬天的手红彤彤的。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凝聚,一张脸笑开了,却一瞬哭了。
巨大的情感冲击着木离的心神,他被原主的情感和记忆所淹没。
从马身上飘下,木离扑通一声跪下,哭了一声道,“娘,我回来了!”接着被一个柔软回念的气息所拥抱住。
“小离,我的儿!”
母子两抱头痛哭,或许在原主记忆中离开家是一辈子的遗憾,经历生死,若不是木离穿越,他再也不能见到他娘亲。这一刻,木离的理智被原主冲得支离破碎。
“啧啧,这是小离,差点没认出来!”
“是啊,这孩子有出息了,长高了,你看那大红服穿的。”
俗世除了结婚、上了年纪的老人外,只有贵人才穿红。
“老蔫儿家这次真是发了,儿子有出息,媳妇儿更是公主。”有邻居羡慕地说。
“她婶子,哭啥,你该高兴!”有人忙劝阻母子俩。
有男人大声喊,“老蔫儿,你儿子回来了!”
然后一个瘦小的汉子从院中走出来,看了木离一眼,嘿了一声,站在一旁不吭声了,不过眼神却落在木离身上,搓着手,嘴里道,“还有一锅豆腐在锅里哩。”
有男人骂道,“老蔫儿,你还惦记什么豆腐,你儿子不比豆腐重?”
木离的父亲木聂不吭声了,看着抱头痛哭和一群劝说的邻居显得手足无措,最后注意到木离的头发,木离被雷电烧过的大光头,长出了寸发,“头发怎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