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妖确实被木离气疯了，已经杀红了眼，只要神念捕捉到木离，狼牙棒就砸下，至于那些小妖兽，它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杀掉木离，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看着下方的猪妖，牛妖也愣了一下，血红的眼中露出一丝清明，中计了，臂膀坟起，慌忙撤力。

突然的变故，杨红英愣了一下，瞬间抓住了战机，暴吼一声，金色大刀对着猪妖劈出，猪妖眼中有点慌乱，嘴巴张开，喷出一道黑光，身子同时向后遁去。

就在这时，站在猪妖大腿下的木离，手中的青锋锥毫不犹豫地向上刺出，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队友杨红英的全力配合，彻底吸引了猪妖的心神。

天人合一的刺术后发先至，此时的猪妖主要精力用来对付头顶落下的狼牙棒和杨红英的劈来的一刀，根本没留意到他脚下的木离，木离轻松刺破了它的防护罩，刺入了他两腿之间。

猪妖本能地夹住了双腿，眼睛不由地一黑，身上的法力仿佛潮水一般退去，手脚发软，紧接着疼痛传来，也顾不得身在生死危机之下，惨叫一声跃起，眼前一黑，牛妖来不及收手的狼牙棒已经拍下，刚跳到高空的猪妖复又砸了下来，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杨红英的刀气，先被猪妖吐出的黑光磨掉了一半儿威能，又被赶来的牛妖一拳湮灭，牛妖立在大坑前，手提狼牙棒，气喘吁吁，如同风箱，场面一刹那死寂，只有坑中猪妖捂着裤裆凄惨的叫声。

杨红英奋力斩出一刀，再也无法维持巨人的形象，缩回了正常人大小，提刀和众人戒备着，而妖兽们，无论是长城上还是长城下的都茫然不知所措。

牛妖毛茸茸的脸上肌肉颤抖着，抬手一团光打入坑中的猪妖身上，牛眼四顾，仰天怒吼，“卑鄙无耻的人类，你给我滚出来！”

木离现身在一处小山头上，他刺出那一剑早就跑了，这时候风淡云轻，弹掉青锋锥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看着牛妖。

牛妖回身怒瞪着他，“好，本王记住你了，万花宗木离！你以为凭你守得住，到时候，本座灭了你的门派。”

木离神色平静地道，“欢迎你来灭！”心道，反正也不是原来的门派了，这种威胁对他无用。

牛妖手中的狼牙棒紧了紧，复又松开，看着卷曲成一团的猪妖，还有周围七零八落的小妖们，彻底冷静下来，抬手一道光将坑底的猪妖卷起，长啸一声，向北腾飞而去。

众妖兽听到啸声，从长城上溜下来，嚎叫着跟着离去。

木离和杨红英都没有出手，任由它们离开，两人对视一眼，都大大松了口气。存活下来的人开始默默打扫战场，掩埋同伴，收拾妖兽尸体。

夕阳如血，寒风萧瑟，吹来了呜咽的阵阵哭声。

木离站在城头上，看着天际的一抹绿色出神，听得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杨大将，其他派守住了吗？”

看到杨红英神色黯然，木离便知道了答案。

“全线崩溃，长城完了。”

杨红英的语气有点悲伤又有点茫然，“除了伏尸宗，他们没怎么抵抗就逃了，大批妖兽已经过境。”

杨红英说着捂住脸蹲了下去。

“无愧于心，尽力就够了，天要变，不是人力能阻止的。”木离安慰了一句。

“那我坚守又有什么意义，许多人因为我牺牲了。”杨红英嘟囔着，泪水顺着指缝流出。

活得太认真就是累，杨红英就如是。

众人都退缩，她奋力抵挡毫无意义，木离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傍晚，残存的人聚集在一起，众人都无心吃饭，将一些战利品分了，杨红英给众人一人发了一枚血色令，坐着沉默了半天，低沉地道，“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离开了。”

当中几名修士互看一眼，对着杨红英行了一礼，转身架起剑光飞离了长城，一刻也不想呆了，连夜返回大陆。

“至于你们，明日跟我回去。”

等第二天天亮，木离走出石屋，杨红英带人已经离开了，跟随离开的还有牛冲，只远远看见一只破败的旗帜在天空飘荡，渐渐只剩下一个黑点。

此时，人去楼空，冰冷的长城连一点人气都没了，只剩下了枯寂，偶尔会传来几声妖兽的嚎叫声。

木离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洛天灵和汪全德也走了出来，此时偌大的长城只剩下他们三人。木离看到汪全德，略带惊讶地道，“你怎么没走？”

汪全德听了脸黑，“叫我师兄！”木离撇撇嘴，汪全德顿了一下道，“我不是想等着你俩一块儿回去嘛。”

木离看其言不由衷，也没兴趣深究，这天下乱了，对于家人的守护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