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就要行动了,我会尽快安排你入大皇子府邸,今日早朝荣安帝又将一个皇子派到外面,处理吞并天华国事宜,朝廷力量逐步向外扩散,荣安帝暂时找不到那么多顶替的人,事情积在一起,应接不暇,现在就是荣安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机会难得。”殷嘲把当下的局势向碧沉解释一翻道。
“确实机会难得。”碧沉闻言点了点头,又皱眉问:“被派出去的是哪个皇子?”
“三皇子,晏桓。”
“这么说,现在宫里有能力的皇子,只剩下大皇子了?”
二皇子早年就被人陷害致死,除了大皇子和三皇子,其他皇子都还不够十岁,荣安帝也不会对他们动手。
三皇子是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却比大皇子要有才华,锋芒毕露,荣安帝派他出去也不意外。
只是没了三皇子的掩饰,大皇子的处境倒是有些危险了。
碧沉眉头紧锁。
“不错,该了解的东西,这两日快些记下来,休整一日,就该启程了。甲骨断魂匕在你入宫后,我会想法子交到你手上。”不提殷嘲背后做的事,他此时看上去倒也风度翩翩。
“好。”碧沉默了默,还是问道:“姐姐她怎么样了?”
殷嘲看着她的眼睛,道:“无需担心,我自会好好照料。”
碧沉想到那个子宓的样子,对殷嘲着实在不敢太放心。
“子宓,那是他自找的。你们姐妹二人是我看着长大的,月团,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殷嘲见她神色,一下子猜到她的想法,道。
碧沉躲过他的目光,不答。
殷嘲见她这样,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碧沉待在原地,记忆却是回到了幼年时。
那时她和她姐姐还不叫碧沉和白堕,而是叫月团和云液。
也不是什么名姬。
从记事起,碧沉和白堕就接受着成为杀手的教育,同期的还有其他一些小女孩。
至于两人的父母是谁,碧沉不知,白堕也不知。
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知道父母是什么,她们出生不久就被送到殷嘲身边,受到的教育就是听从殷嘲的命令,因为他是她们的唯一主人。
杀手的培训无疑是残酷的。
不知道多少女孩没有挺过去,永远留在了那个让人绝望的地方。
碧沉和白堕渐渐年长,对殷嘲的恨也日益加深。
至于恨什么,其实谁也说不明白。
“月团,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在父母身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样的苦。”那是白堕和碧沉第一次出去接受考核任务,因为意外被人发现,白堕逃脱时,肩被人划了一刀。
虽然伤口很浅,但对尚且年少的白堕来说,确实疼痛难忍。
碧沉帮她包扎着伤口,白堕却是哭得歇斯底里,一边哽咽一边哭诉。
碧沉没有回答,她当时对父母一词没什么概念。
白堕哭了很久,边哭边抓着碧沉的手:“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杀那个孩子,他的父亲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他。”
“可是我们呢,从小到大,有人在意过我们的死活吗?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再被那些人打个半死然后又死不了!我们逃吧!我们逃吧!”白堕死死抓紧了碧沉的手,哭得红肿的双眼盯着她。
“我不相信有人真的会为另一个人受伤,去死。姐姐,我们逃不了的。”
碧沉把另一只手放在白堕的手背上,声音难得有些沙哑,神情是与年纪不符的苍凉。
“如果是我呢,你会为了救我而受伤吗?”白堕眼睛看着碧沉,充满着渴望。
碧沉很少见到白堕这么无助的白堕,顿了顿,道:“会。”
白堕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南霄大人——”
碧沉猛然从久远的记忆里中回过神来,眼前是竹根和桐叶。
碧沉才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心中嘲笑自己一声。
“何事?”
“殷嘲大人吩咐,要带南霄大人去沐浴更衣。”
碧沉现在身上穿的是小巫临时给她的一件衣服,并不是很合身。
“在哪?我自己来就好。”
“这边。”竹根引路道。
碧沉身子也不是钢铁打造的,这般连轴转也会累,沐浴更衣后就歇息了。
再次醒来后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洗漱后碧沉连忙翻阅朝廷命官的资料,她随时有可能出发,时间不等人,掌握的消息越多对她越有利。
也不知道这两天朝廷的事情是不是特别多,殷嘲并没有来过东临阁。
碧沉看完了书卷,又歇息了一日,等到第三天,才有一个侍从到东临阁传话。
“南霄大人,国师有请。”
“带路。”碧沉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便直接跟着侍从到了殷嘲的书房。
殷嘲遣退下人,拿出一张地图递给碧沉道:“夜里你按这个路线潜出府,回到双涧青,会有人接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