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沉要是想行动,说不定还得先把外面一层衣裳给脱了。
在侍女服侍下穿好衣裳,碧沉拿起名琴越舟,与妙岚宫六名侍女,到晚上要献艺的一众歌姬、舞姬、乐师所在的大殿处候命。
晚上的宴会,绝对不容有失,碧沉也是一样。
碧沉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这么的漫长。
仅仅是一天,就仿佛过了百年。
傍晚,天色微暗。
一轮圆月高挂天空,未能回乡的游子,望月吟诗,盼着能早日与家人团聚。
京城的长街开始挂满了灯笼,行人也越发地多了起来。
大街熙熙攘攘,路上的行人们脸上带着满是喜庆的笑容,纵然平日囊中羞涩,在今天也难得买了些节庆之物。
或是给孩子买个糖,给妻妾买件首饰……
东街耍杂技的艺人赢得路人的阵阵喝彩,西街说书的文人面前被满满的人群围住。
普天同庆。
临顺酒庄,在酒庄里呆了一天的大汉,看了看天色,对旁边两人道:“开始了,走!”
话罢,先一步走了出去,老头反应过来,紧跟其后。
“哎哎哎!你们又走那么快!真是的,账也不结,一点良心都没有。”青年人正往嘴里抛花生呢,见两人离开,连忙在怀中掏出银子往桌上一扔,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卓府驶出,往皇宫方向走去。
正是要到皇宫赴宴的卓元白。
另一个方向,段平生也是差不多时间出发。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避开人满为患的大街,走些人少的道。
卓元白是个读书人,一脸正气,在马车上也不忘捧着一本圣贤书,看得投入了,就会不由自主地捋胡子。
马车走得四平八稳,卓元白正捋着胡子呢,只听马车咔嚓一声,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马车突然颠簸起来,卓元白一个不留神,扯下了一根胡子,疼得卓元白一脸怒容。
“这是要折腾死老夫吗?!”卓元白读书被打断,脾气上来了,正想拉开帘子责骂随侍,不料帘子先一步被人拉开了,露出了一张大汉凶猛的脸。
卓元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汉一手提出了车驾。
恍惚间,他只听到周围的手下喝道:“追!”
没多久,段平生的马车也遭到了袭击。
不过段平生武功不低,解决起来却没卓元白那么顺利。
段平生拿着一柄侍卫的剑,与突然袭来的老头和青年人缠斗起来。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战场越拉越远,实力不足的侍卫,已经跟不上了,连忙进宫报信。
段平生此人武功高强,极为自负,他知道老头和青年人实力差他一线,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大威胁,直接把宴会抛诸脑后,想要把这两人捉拿下来。
不过老头和青年人显然都知道这点,并不和段平生正面对抗,反而边退边骚扰他。
段平生哪里忍得?于是提气便追了上去。
皇宫中,张灯结彩。
这一等一的大宴安排在永阳殿举行。
荣安帝晏鸿、大皇子晏行、殷嘲都已经落座,大部分宾客也都已经到来。
“卓爱卿和段爱卿怎么还没到?”荣安帝没看见卓元白和段平生的身影,皱着眉,不喜道。
“大概是有什么事误了时辰,等等也是无妨。”殷嘲坐在荣安帝下首,拱手道。
“报!”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跪在荣安帝面前。
“说。”荣安帝抬手道。
“卓大人和段大人的贴身侍卫先后报信,说他们家大人遇袭,下落不明。”
“哦?”不知怎的,荣安帝突然朝晏行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得晏行心里一突。
“爱卿遇难,朕岂能不顾?”荣安帝大义凛然道,“来人!”
四周走出来几个侍卫,齐齐跪道:“在!”
“你,还有你。”荣安帝指了一下其中两人,“各带一队人,去寻找两位爱卿的下落!务必将他们带回。”
“是!”侍卫应道,转身退下。
这两个侍卫也是荣安帝身边的高手,荣安帝心知情况有异,虽然不想派高手去救人,但他也不能寒了在场众人的心,只好把身边的其中两位高手派了出去。
“两位爱卿遇险,宴会便再等等吧。来人,上茶!”荣安帝吩咐道。
众人虽然各有各的心思,但也不敢对荣安帝的安排有任何意见。于是宴会便顺势推迟了。
被派出去的两位高手,还有两队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卓元白和段平生的下落。
天渐渐的黑了。
是夜。
京城的百姓还在欢闹,街上的小孩子东跑西跑。
只听一声巨响,烟花在空中绽放,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连喝彩。然而混在百姓中的一些人闻声突然脱了外面一层伪装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黑衣,拔出佩刀或是佩剑,往周围的人杀去。
尖叫声,哭声,骂声不绝于耳,京城开始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有人大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熊熊大火自京城多处燃了起来,划开夜幕,把横尸遍野的京城照的通亮。
一条条急报被送入皇宫,永阳殿。
碧沉正被荣安帝安排在宴会前弹琴助兴,此时手上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