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诊断不出什么结果,其实也没在易池和碧沉的意料之外。
这蛊虫古怪得紧,碧沉早已知道。
彩瑶送走了大夫,易池上前道:“我扶你到床上?”
“不必了,我自己来吧。”碧沉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这症状持续时间很短,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已经好了很多。
易池也没强求,陪她慢慢走到床边。
“蛊虫一事,路上我也有想过。”易池见碧沉坐下,站到她跟前,缓缓道。
易池难得有些踌躇:“我觉得,我们也并非拿它毫无办法。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是要将丹方上的药收集全,然后让你服下,看看能不能炼化它。不过这个方法太冒险了,史无前例,会发生什么,不好说。”
“也总比坐以待毙得好。”碧沉苦笑一声,她也没想到蛊虫会有这种影响,她这么多年,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不料此时突然就发作了。
她想起半月前就有些嗜睡的症状,摇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她姐姐是否受到过和她一样的苦。
“此事还需慎重,待我过些日子翻翻医书,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记载。”易池皱眉道。
碧沉思索片刻,道:“医书也给我一份,总不能一直仰仗你。”
“好。”易池没有拒绝。
彩瑶这时已经回来了,她送走了一脸茫然的大夫,回到碧沉身边,服侍她歇下。
碧沉没胃口,彩瑶本想去准备膳食,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碧沉也吃不下。
易池看着她躺下,叮嘱彩瑶一声,让她多注意,心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叫陶慕楼找了个婢女,安排在碧沉身侧。
做完这些,他才离开。
他先是去找了陶慕楼。
“近日可有我的书信?”
“有一封,说的是荣安国的事,殷嘲看来真的要有大动作了。”陶慕楼道。
易池摆摆手:“我知道了,此事暂且压下。你全权应付。若非要紧事,最近不要来书房打扰我。也不要去打扰碧沉姑娘。”
陶慕楼闻言有些吃惊,他惊疑道:“易兄,莫非你……”
易池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只是道:“去办吧。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贪慕红尘,又如何?”
陶慕楼哈哈笑了两声:“我并非指责易兄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只是易兄一向不懂这些,反倒是我,懂得颇多,可要我教教你?”
陶慕楼神色揶揄,脸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易池撇了他一眼,拂袖离开,懒得跟他扯嘴皮子。
陶慕楼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对了,管家说有封信是寄给莫回姑娘的,要不我给她送去?”
易池脚步未停,声音远远传来:“她歇下了,你送到我书房,等她醒了,我送过去。”
陶慕楼啧了一声:“行吧。”
靖梁城的秋,要比天华国其他城池冷上许多。
碧沉住的院子,落叶铺了一地,她没让人去打扫。
院子徒添几分颓废之意,若是有文人墨客来此,说不定要吟上一首诗,作上一首词,伤春悲秋一番。
碧沉醒来后就在院子里闲逛,身后跟着彩瑶,还有一个叫凝雨的婢女去准备膳食了。
她在院子里走着,没有吟诗,也没有作词。甚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赏着这景色。
只是身后的彩瑶很是担忧:“姑娘,这秋风凉得紧,要不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碧沉摇摇头:“不用了,正好在这透透气,屋里闷得紧。”
彩瑶有些犯难,踌躇道:“可您的身子……”
“无妨。”碧沉淡笑道,“这副身躯,不会因这一阵秋风而倒下,它只会自己慢慢地腐朽。我在或不在屋内,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彩瑶被她绕得有些晕,不过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着凉了总归不好。”
“对。”一道声音传来。
碧沉听到声音,缓缓转身,见到易池已经踏入院中了。
碧沉行了一礼:“易公子。”
彩瑶也跟着行了礼。
“不用拘于礼节,我们见面,便不要互相行礼了,看着也累。”
“好。”碧沉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