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城西的学堂。
几位教书先生就感觉人生变化的太快,他们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五天前,这里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学堂,来此读书的都是来自各个地方州县的流民子女,而如今……
一个个身着华贵的少年公子哥,纷纷要求加入学堂。
就连岁数比他们几个人大的老儒生,都要主动加入学堂求学!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读书最多,见识最为渊博的宁老先生,都有些拿不住眼下的局面。
来的年轻一点的求学子弟,说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他还能够随口敷衍两句,可那些年纪比他小几岁,又或者大几岁的老儒生。
一个个之乎者也,各种文章信手拈来……
他顶不住了!
他就是一个穷书生,哪有这些世家子弟,诗书传家的儒生了解的通透?
单就是《大学》《中庸》这些书,他还是从林清寒的手中得到的!
人家一开口,“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他一开口……
“兄台厉害!”
“老朽佩服!”
不然还能说什么?
书都没有读过,和人家谈论这个?
老脸不要了嘛?
刚开始,他还能够推脱说,这里只是为了让流民的子女学习,启蒙的,可是随着人越来越多,身份越来越尊贵,他都不敢打马虎眼了。
好在柳遮牧那边来了消息,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加入学堂,一概不收!
有了柳遮牧的命令,宁老先生感觉人生总算是有点光亮了。
若是在这样下去的话,保不准就被那些个虎视眈眈的公子哥找人,麻袋罩头一顿胖揍了。
天刚亮,宁老先生拿着书本,步入学堂后,人就懵了。
怎么又来了这么多人?
乌泱泱的一片,那些年纪小的孩子,都看不到了。
“宁老先生来了。”
“见过宁老先生!”
何时见过如此场面?
宁老先生心中一阵感慨,若不是陈大人的命令,怕是无人会对自己如此重视。
更别说这一群桀骜不驯的公子哥了,不把他骨头拆了,把这些娃娃们丢出去,都算是好的了。
“各位,麻烦请让让。”
“老先生请!”
众人纷纷退让,给宁老先生让开了一条路,走到前方讲台,他这才发现,几个同样教书的老先生脸上,同样挂着无奈之色。
他们的面前,或多或少都有些礼物。
这些东西宁老先生可不陌生,但很少见。
胡斐一挥手,身边家丁急忙上前递上礼物:“宁先生,我是胡家之子胡斐,特意前来拜会恩师,这是弟子的束修。”
“宁先生,我是云家……”
“且慢!”
宁老先生急忙摆手。
宁老先生先是对着几位同僚拱了拱手,“多谢诸位兄台抬爱,让宁某成为这座学堂的大先生。”
几人纷纷道:“宁兄客气。”
宁老先生点点头,转身对着胡斐等人说道:“各位公子,兄台,都请回吧,不是宁某不收徒,而是不能收!”
“为何?”
“可是陈大人已经发话了啊!”
宁老先生摆了摆手,众人旋即沉默下来,目光盯着他。
宁老先生缓缓道:“柳大人说了,这座学堂所收容的学生,弟子,尽皆是各州各县的流民子女,至于诸位则是另有安排。”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陈大人说广办学堂,可是现在除了这座学堂,再无别处啊。”
“宁老先生您不收下我们,我们去哪里读书?”
“就是啊老先生,您就收下我吧,我可以给您端茶递水……”
宁老先生依旧是摇了摇头,“不收,除了流民子女一概不收!各位请回,宁某要授课了!”
“宁先生……”
有人不愿意离去,可学堂外却来了一些士兵。
见此情况,一个个无奈离开。
心中对陈牧却十分不满!
说什么广办学堂的,你倒是办学堂啊!
不然你说什么挑选优秀学员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