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博才点点头,双手负在身后,淡然的向书房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愣了。
偌大的书房,空空荡荡。
除了胡博才常用的书桌上,还有几本他尚未阖上的书籍外……
再无其他!
胡博才咽了口唾沫,揉了揉眼睛,觉得一定是自己盯着棋盘太久,看花了眼睛。
片刻后……
还是如此。
胡斐迟疑道:“柳遮牧这是把爹的书房全部搬走了?”
家丁道:“是啊,那位墨翟大人说,这是老爷的友情捐赠,除了老爷最喜欢的几本书外,全都搬走了。”
嘶!
胡博才右手按着心脏,呼吸急促了几分。
胡斐傻眼了,“真的全都搬走了?那我的书,还是爹的藏书……”
“也都搬走了。”
咳咳!
胡博才身形晃动,险些摔倒在地。
胡斐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爹,爹,你没事吧?”
胡博才眼睛有些发红的盯着家丁,“你再说一遍!”
“老爷,您的书都被搬走了,墨翟大人还说,谢谢老爷的好意,定会将此事张扬出去,让其他世家向老爷学习。”
“……”
胡博才一口气没有上来,不断的泛着白眼。
胡斐急忙按着胡博才的仁中,疾呼道:“快去请大夫。”
“嗬嗬……”
“hetui!”
一口浓痰吐出,胡博才苍白的脸色,这才恢复几分血色,摆手道:“不用,不必去请大夫。”
“爹,你这是……”
“我心痛啊!”
胡博才捏着心口,满脸肉痛,什么狗屁赤诚君子,这就是个贼子!
比陈牧还狠!
柳遮牧啊柳遮牧。
亏我当你是知己,我是万万没想到啊。
你跟着陈牧久了,把他这土匪的性子,学的那叫一个通透啊!
“爹,不然我去追回来?”
“你有这个脸?”
胡博才冷眼看去,胡斐顿时沉默了。
士人重诺,一诺千金。
他胡博才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不是食言而肥之人。
可,眼睁睁的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黄金屋,被人这般取走一空,他的心还是哇凉哇凉的。
呼!
胡博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直起了身子,拍打着胡斐的肩膀,沉声道:“这些书只是为父搜罗而来,并不值几个钱,但书里面的知识,才是最值钱的!”
胡斐重重点头。
“如今这些书被送到了学堂,那些入学的士子,会记住我们胡家的恩情,也算是我们胡家做了件好事……”
“嗯……”
“但是,我要你明白!这些书,以及我捐的银子,都是你当官的本钱!知道嘛?!”
“父亲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让父亲失望!”
“去读书吧。”
胡博才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胡斐犹豫着拱手离开。
在家丁的搀扶下,坐在书桌前,胡博才老泪纵横。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个个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