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每砸一下门,严熠的身子就跟着哆嗦一下,听着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门快要砸开了,心一横,跑出卫生间,打开窗子骑在了窗台上,大不了就跳下去,他就不信,他这个儿子还抵不上父亲的面子。
最后一声响,屋门被砸开了,严行长举着手杖就要冲进去,抬眼看到严熠坐在窗台上,吓得顿时停住了脚步,一脸紧张的道:“严熠,你别『乱』来,你给我下来。”
严太太跟在后头,眼见儿子要跳窗台,急的险些晕过去,佣人扶着才没倒下去,一手捂着胸口,急的语无伦次,“儿子,你可不能犯浑,你快下来,妈妈要被你吓死了。”
“我不,除非你让爸爸不许再打我,要不,要不我就跳下去。”严熠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还没这么任『性』过,豁出去了。
严太太过去抱住丈夫的胳膊,哭的泪眼婆娑,“老爷,你就饶了他吧!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真要他跳下去摔死吗?求求你了。”
严行长气的眼前发黑,要不是她惯着,严熠也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要跳楼,让他跳,反正二楼也摔不死,摔他个残废,下半辈子省心了。
不用严熠跳,严行长举起手杖朝严熠摔过去,“你个小混蛋,敢威胁我,我成全你。”
“啊!”严熠惨叫一声,从二楼的窗台直直摔了下去,一头栽倒在底下的花丛里,划得一脸血道子,眼一黑,晕了过去。
“儿子!我的儿子!”严太太痛呼一声,也晕了过去,家里彻底『乱』成一片。
严熠连夜被送到了京都第一医院,和宋江月的病房只隔了两层楼。
医生检查了一下,严熠身上除了一点儿皮肉伤,没有大的妨碍,头部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在医院观察一两天,如果没有其他的症状,就可以出院了。
得知自己的儿子没事,严行长和严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自然,也顾不得发火教训他了,心疼都来不及。
守了大半夜,严行长留下一个听差守夜,他带着严太太先回了严公馆。
回到家里,严行长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折腾了半夜,夫妻俩都没有了困意,只好倚靠在床头,商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严熠坦白了,等于把这个包袱甩给了家里,他还没有结婚,如果贸然把一个怀孕的女人迎进门,那严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京都有头脸的人家,谁还肯跟他们严家结亲。
严太太断不会让严熠娶宋江月当未来的太太的,一个宋泠月都甩不掉,又来一个堂姐,实在让她糟心的厉害,怀孕的解决不了,只能先把宋泠月的路堵死,防止严熠再来一个先斩后奏。
这件事想要解决,就要在宋江月的事情败『露』之前,尽快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一是让他稳定下来,娶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当太太,然后再考虑宋江月的事情,二是,让他和宋泠月彻底断了,这个也是重中之重。
“老爷,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严太太开了口。
严行长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有话你就说,老夫老妻,还卖什么关子?”
严太太想了想,沉『吟』着道:“我是这样打算的,宋家现在苟延残喘,严熠却对那个小丫头情有独钟,为了防止他暗地里接济她,不如,我们把她的路堵死。”
“怎么个堵死的办法,难道太太有高见?”严行长好笑的看着她,饶舌了一句。
严太太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的说道:“老爷,宋奇在咱们银行里,不是申请了一笔贷款,已经快要下来了吗?依我看,这笔款子,咱们不给他放了,左右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剩下一个孤女,不可能有偿还的能力,至于他抵押的那套机器设备,就按照利息给他抵了,让他财、物两空,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严行长蹙了蹙眉,有些拿不定主意,银行不放贷款还有理由,毕竟宋奇死了,申请人不在,也没有人会查问,可是把他的机器设备抵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对银行可是大大的不利。
严太太看他不说话,料想他又在琢磨银行那一套公事公办的流程,不满的说道:“老爷,这个时候了,我们凡事得以儿子为重,如果不封死宋家的路,不把宋家那个丫头打压到底,她和严熠就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这我可不许。”
严行长到底是个男人,出手对付一个小丫头,他总觉得于心不忍,可是儿子的前途也固然很重要,思来想去,想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周全的办法。
“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凡事不能做得太绝,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依我看,前头的都按你说的办,至于机器抵押的钱,不如退一部分给那个宋家小姐,一来,给人家一条活路,二来,以后有人追究起来,我们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严太太暗暗撇了撇嘴,她这个丈夫哪里都好,唯独一点,就是心太软,严熠也是这一点随他,一点儿都没有继承她的干脆和果决,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