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本不打算告诉她,但宋泠月在这里是要常住的,总要相见,与其到时候把她吓一跳,不如提前让她有心里准备,春桃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捡着说了几句。
“大太太就是大爷的母亲,大老爷去世以后,大太太精神受了刺激,时常闹腾,身子又弱,入冬就搬进了暖阁,是夏公馆最暖和的地方,也就是刚才经过的后院。”
宋泠月幼年丧母,最明白单亲长大的难处,听了这话,心里也忍不住为夏夜清叹息,怪不得他天天冷着一张脸,父亲早逝,母亲又精神不正常,还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妻子,换做谁也高兴不起来吧!
夏公馆粗粗转了一圈儿,半天就过去了,回到房间,宋泠月脚疼的抬都抬不起来,早知道就换一双软布鞋了,新买的靴子不太合脚,还是个矮跟的,半天下来,脚都磨出了泡。
卧室里头有卫生间和浴室,宋泠月泡了个热水澡,骨头缝里都觉得舒畅,柜子里有睡衣,也是为她准备的,随便挑了一套换上,窝进了被子里,很久没有放心的睡过一觉,这一觉,宋泠月睡的格外沉。
晚饭时分,春桃依旧带着听差来送饭菜,敲了半天的门,宋泠月都没有来开,春桃以为宋泠月不在,让人把饭菜放到外头饭厅,自己进了卧室。
卧室的灯打开,春桃发现宋泠月在蒙头大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规矩,晚饭时候居然还在睡,叫都叫不醒。
心里虽然不满,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依旧笑盈盈的走了过去,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轻喊了一声,“宋小姐,晚饭送来了,您该用饭了。”
没有动静,春桃觉得诧异,睡觉这么沉吗?忍不住扳了扳她的身子,这下发现不对劲了,宋泠月脸『色』『潮』红,春桃『摸』了『摸』她的额头,热的小火炉一样,竟然发起了烧。
这下把春桃给吓坏了,怎么在公馆转了半天还累病了,心内暗暗叹气,这千金小姐身子就是娇弱,走走路都能发烧。
匆匆忙忙跑去前院,让听差请了医生过来,夏家人多,病人也多,都有专门的医生,一个电话过去,医生就赶到了。
医生诊断,宋泠月是过度劳累,加上身上有伤,精神一放松,就撑不住了,给她打了一针,宋泠月才悠悠醒转过来,还咳嗽起来,似乎有肺炎的征兆,医生不放心,又给她开了几天的『药』,让她务必好好休息,否则天一冷,病会更严重。
春桃照顾着宋泠月吃了『药』,又吃了点儿饭,安顿她休息了,才回到前院。
夏夜清在书房批阅文件,春桃直接去了卧室,苏莲衣还没睡,看到春桃回来,顿时打起了精神。
“春桃,我听刚才院子里挺热闹的,是出什么事了?”
春桃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床头给她按摩着手臂,笑着回道:“是宋小姐病了,发起了高烧,医生来了一趟,打了针开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
苏莲衣皱了皱眉,“怎么才来就病了?是家里照顾的不好吗?”
春桃摇摇头,“不是,宋小姐之前受了伤,我不够细心,下午又带着她在公馆里熟悉环境,劳累过度,引发了肺炎,好在不严重,医生让好好休息。”
苏莲衣松了口气,她是东院的女主人,常年卧病在床已经够累赘的,如果连一个客人也招待不好,怕是要落老太太埋怨。
顿了顿,还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又问道:“她长的漂亮吗?『性』情怎么样?”
春桃撅了撅嘴,叹声道:“五官很精致,皮肤又白,言行举止也算大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只是可惜了一张小脸儿,额头到下巴好长一道疤,眼角和嘴角似乎还有些淤肿,虽然很淡,还是能看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
“啊?”苏莲衣有些意外,“怎么会这样?是天生的疤,还是后天的?你有没有问过大爷,不是他欺负人家了吧?”
春桃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吧!大爷脾气虽然不太稳定,但从来没打过女人,她还是个小姑娘,看着比我还小,十七八岁的年纪,大爷不会跟她过不去。”
苏莲衣脸上展开一抹笑,提到夏夜清,说话都温和了许多,“那倒是,清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倒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