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月不会傻到找夏夜清对峙,直接去了宋泠月教书的学校,正赶上宋泠月教了第一节课下来,很顺利的找到了她。
宋泠月看堂姐来找她,本来是很高兴的,没想到宋江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问她为什么要『逼』她屡次搬家,是不是存心跟她作对?
宋泠月听得没头没脑,打断她问了一句,“姐,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搬家怎么会跟我有关呢?”
宋江月冷冷的笑,“别装了,我已经托人问过了,这次『逼』我搬家,是警察厅的副官亲自去的,就是海关的人背后搞的手脚,除了你,别人会有闲工夫对付我?”
宋泠月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可她的的确确没有做过,才想要跟宋江月解释,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如果她说的是事实,这件事又的确是海关托付的,只怕跟夏夜清脱不了关系。
又想到之前让夏夜清帮助宋江月,他不但不帮,还说风凉话,巴不得宋江月遭遇不幸,心里对他的怀疑几乎可以肯定了。
宋泠月即便怀疑夏夜清,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直接指责他的不是,最起码要问清楚才算,只听宋江月一面之词,也无法判定,只能先拦下来。
“姐,这件事一时也说不清楚,我还有一节课才能回去,等我回去问清楚,再给你回话,你看行吗?”
宋江月也不好当着学生的面让宋泠月难看,不情不愿的答应了,“那你要尽快,明天早上我在会馆等你,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泠月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海关总署,夏夜清一条腿搭在桌子上,一条腿曲在桌边,仰倒在座椅上跟别人通电话,时不时的长笑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办公室的门从外头被推开,牛司长满是横肉的脸,带着灿烂的笑容探进了屋子里,夏夜清扫了他一眼,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继续在电话里调侃。
牛司长局促不安的在门口等了大半天,夏夜清才慢慢悠悠的撂了电话,随手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装着找洋火。
牛司长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大拇指弹开,转着滚轮打着火,殷勤的递到了夏夜清面前,讨好的道:“总长,请!”
夏夜清就着手点着了烟,吐出一阵烟雾,又仰倒在椅子上,打量着牛司长手里的zippo打火机,笑着调侃道:“还是牛司长会享受,这美国货可比这洋火要高级多了。”
牛司长状似随意的把打火机放在夏夜清桌子上,笑嘻嘻的道:“您用洋火那是格局,我这就是庸俗了。”
夏夜清嗤笑一声,侧头吐出一个烟圈儿,“什么格局!格调这种东西,都是用来装的,庸俗才是真实。”
牛司长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干陪着笑脸,夏夜清也不说让他坐下,他只好一直站着说话。
“总长,一直想约您吃个饭,您这日理万机,也一直不得空,这不,我亲自过来请您,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赏个脸啊?”
夏夜清眯了眯眼睛,隔着缭绕的烟雾看向他,“老牛,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牛司长倒不敢坐了,讪笑着道:“不用,站着就好,我太胖,站着对身体好。”
夏夜清也不再让他,掐了烟头,懒懒的说道:“老牛啊!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别人逆着我的意思,我要是想对一个人好,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当然,我要是想对付一个人,那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牛司长早就暗地里听说他解决了姓方的,端掉了八王山土匪的事情,还是在荣兴商会动的手,事情做的干净漂亮,这样的胆『色』和手段,绝不是他招惹的起的,一时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十分为难。
夏夜清冷眼打量着他,吊他吊的差不多了,缓和了语气,“坐下说话,我坐着你站着,多不协调。”
牛司长得了命令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生怕动作慢了惹着他,陪着笑脸问道:“总长,今天晚上在燕春阁订了包厢,您移驾小酌一番?”
夏夜清扯了扯嘴角,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手指敲了敲桌面,哼了一句昆曲,《西厢记》里头的一句,哼完了问牛司长,“我这昆曲儿哼的还行吗?”
牛司长伸了个大拇指,满眼的崇拜之情,“好哇!总长真是文武双全。”
他不敢拿夏夜清和那些戏子相比,绞尽脑汁夸了这么一句,又意识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总长,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位白牡丹,妙音园今天有她的戏,《桃花扇》,要不,咱去听听?”
这个“咱”字用的极妙,夏夜清挑了挑眉,“好啊!那咱们就去听听!”
目光扫到桌上的打火机,手指弹了一下,弹回了牛司长面前,“这东西你拿好,可别忘了。”这种小把戏,他可不稀罕。
牛司长只好把打火机揣起来,激动的站起了身,“那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总长满意。”乐颠儿颠儿的去了。
宋泠月下了课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家,夏夜清还没有回来,张副官也不在,往海关去了个电话,海关说夏夜清有应酬,下午就带着张副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