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速度的确是快,不过半个小时,已经进了城,城里有士兵队伍和警察在巡逻,司机不敢开的太快,放慢了速度,慢悠悠的往容府赶。
驶出中央大街,车子拐了个弯儿,差点儿与迎面而来的车子撞上,司机吓得嗷了一嗓子,猛打方向盘才躲过去,然后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宋泠月也吓坏了,把着前头的座椅不住地喘气,透过窗户望过去,却见对面的车子没有一丝停的意思,响了一声喇叭,快速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司机气愤的拍了拍方向盘,嘀咕了一句,“这海关的车子果然无法无天,差点儿和我们撞上,居然停都不停,真是当官的不好惹。”
宋泠月听到他说是海关的车子,急忙扭过身子朝后头望去,想要看看车上坐的是不是夏夜清,却连个车牌子都没看清,只好悻悻的转过了身。
“小姐,您看什么呢?”司机发觉她的异样,扭过头问道。
宋泠月回过神,说道:“我听你说是海关的车,想看看车上坐的是谁。”
司机笑笑,“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位海关总长了,这么晚了,去的方向肯定是总理府,这两个司令压不住南方的督军和英国军,肯定要这位夏总长出面了。”
宋泠月心下好奇,“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司机启动了车子,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的说,“小姐这两天忙,没顾得上看报纸,报纸上都登出来了。再说,这位夏总长是军人出身,领兵打仗的能力还是有的,他祖父是前朝的官员,这次南方起兵也跟前朝有关,他出面是必然的。”
宋泠月一向不关心政事,自然不知道这些,听司机说的头头是道,又不免开始担心夏夜清,他那个桀骜不驯的人,打仗肯定不会退缩,还不知道是什么境况。
想着想着,眉头紧皱起来,又忍不住问司机,“前朝已经没了,为什么还要夏家出面呢?再说,前朝的官员也不止夏家吧?”
司机倒不知道她的心思,嗯了一声,说道:“官员是很多,但『政府』成立后的官员,只有这位夏家的总长最有能力,他跟总理走的也近,总理肯定要找他的,英国人已经攻打到天津了,再不镇压,京都也要保不住了。”
说着话,苦笑了几声,又道:“我也不过是瞎猜的,我一个小百姓,哪里知道那么多当官儿的心思,不过,既然当了这个官儿,肯定就要担起这个责任。”
宋泠月没心思再听了,借口说累了,让他快些开车回家,司机应了一声,加大了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天才微微亮,宋泠月就起了床,来到书房翻看账目,账上的钱财越来越多,可见容家的生意在这个时候都没有退步,这倒是好事。
宋泠月放下账本,拿出一张白纸,开始边想边写,很快列写了一个军需的清单,又拿出支票本子,写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一起塞到了一个信封里。
走出书房,管家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想叫她吃了饭再去八王山,迎头看她还没换衣服,疑『惑』道:“今天不去八王山了吗?”
宋泠月把信封递给他,缓缓说道:“去是要去的,不过,你先帮我去办一件事情,把这上头的军需用品备齐了,让他们给送到前方的军营去,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爱国志士捐过去的。”
她虽然不通政事,但是英国人攻打中国的地方,她还是知道的,她不能跟着去打仗,驱赶这些侵入者,但她会尽自己所能,贡献一份力量。
管家应了声,才要拿着下去,宋泠月又想起昨天要给灾民置办的物资,又叫住他,单独拿了一份钱给他,一并让他置办齐了。
管家办事情很利落,中午不到,就把事情办妥了,军需已经交给军备处,由他们统一送到前线,给灾民准备的物资,用几辆马车拉着,跟着容府的汽车,一起赶去了八王山。
到了地方,依旧和往常一样,宋泠月让司机开车回去帮容太太,晚上再来接她,她在八王山赈济灾民,容太太还得顾着家里的生意,眼下又『乱』,有辆汽车进出,容太太多少安全些。
马车拉着物资一到破庙跟前,排队的灾民纷纷放下碗赶了过来,这些天容家一直在接济,他们早就熟络了,知道容家是大善人,运了东西过来,又是要给他们搭棚子,全都赶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