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清在包厢里看宋泠月独自回了后台,心里却十分不爽快,今天挡住了这些围绕着她的蜜蜂,明天未必能挡得住,要想永绝后患,只能让她离开金凯门,可是她那个倔脾气,一定不会由着他摆布的。
张副官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总长,依我看,干脆让这个金凯门的经理直接放人,只要您说话,他不敢不同意。”
夏夜清摇摇头,叹了口气,“暂时先不用了,这段日子,她还是跟我保持距离比较好,你派人盯着,一般的来往也就罢了,若有死缠烂打的,让他们解决了。”
张副官了然,点了点头,“总长放心,我都明白,总理那边不能含糊,太太那边也不能含糊。”
夏夜清嗯了一声,“那样很好。”
宋泠月在大厅里待的百无聊赖,她以为又是那个苏司令来找茬的,懒得在前头应付,反正舞蹈也是不用再跳的,去后台跟宋琅打了招呼,穿上外衣,拿上手袋,出了金凯门。
司机还没有过来接,宋泠月独自沿路往家的方向走,很久没有这样走在大街上,凉风一吹,『迷』蒙的酒气散去了不少,也有了丝丝凉意,宋泠月紧了紧白『色』华达呢大衣的领子,早知道夜里这么凉,就戴一条丝巾出来了。
正走着,身后一阵汽车灯光闪过,宋泠月下意识的避让到了路边,车子走到她身侧,却停了下来,原来是接她的车。
司机摇下了车窗,一脸歉意的道:“小姐,我去金凯门另一条街办了点儿事情,没想到接您晚了,让您走了这么大一段路。”
“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走的。”宋泠月淡淡说道,来开车门上了车。
司机启动车子继续往前走,边看着方向,边开口问,“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呢?看您闷闷不乐,是有心事吗?”
宋泠月靠在座椅上,双臂抱在胸前,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出神的道:“没什么,只是今天这些人有些反常,我也懒得在里面待着,所以想回去。”
司机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嘿嘿笑了几声,便不再言语。
走了一段路,司机又突然响起什么,急忙问道:“小姐,我在金凯门另一头的街口看到了那位海关总长的车,您是不是在金凯门遇到了他,所以才不高兴?”
宋泠月扭过头来,身子往前倾了一下,隔着座椅,问道:“海关总长的车,你确定吗?”
司机笑了笑,一脸笃定的说,“当然确定,这林肯车,京都一共也没几辆啊!车牌子我都记得可清楚了,就是他的。”
宋泠月泄了口气,颓然的仰倒在后座上,看来今夜的安排都是他的手笔,果然沾上夏夜清,就没有安生的日子,看来以后又要引来无数烦恼了。
第二天一早,宋泠月在饭厅吃早饭,容太太披着一件羊绒的外衫进了饭厅,宋泠月给她拿了碗筷,容太太却说自己没胃口,不想吃,宋泠月只好吩咐厨房给她热一杯牛『奶』,好歹不能空着肚子。
“小月,之前你说想要往外省拓展生意,可是眼下这么『乱』,去外省很不容易。”容太太担忧的说道。
宋泠月嚼着嘴里的包子,思索着道:“眼下的确是不方便,这次战役,国内局势更加紧张,据我所知,那个苏司令是个缩头乌龟,还有那个姓魏的,一心只顾谋划自己的前途,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合作。”
容太太点了点头,一手拍在饭桌上,慷慨激昂的说道:“你说的对,国家大难在前,他们还干下这样的事情,这种人,咱们不能跟他们有来往,黑心的家伙,还不知道会怎么坑害我们。”
容太太说的激愤,一时又忘了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在宋府的时候,又拿出了管家婆护着家的那一套,宋泠月一时忍不住,被她逗得“咯咯”笑。
“干妈,您不用这么激动,如今您可是容太太,传奇女商人,多少人都要看您的脸『色』行事,不想理他们,就可以不理他们。”宋泠月理直气壮的说道。
容太太这才“噗呲”一声笑了,又忍不住感慨道:“一晃已经两年了,想不到我们还能有今天,老爷要是地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宋泠月听到她说起父亲,鼻子一酸,又生怕惹她伤心起来,打起一丝笑容道:“干妈,您别难过,以后我们会也来越好的,所有的事情都难不住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容太太一脸欣慰的点点头,那么多的苦难,两个人都熬了过来,眼下这点儿难处又算得了什么,想通了这些,顿时心情好了许多,胃口都跟着好了,让管家重新端了一份儿早饭,母女两人踏踏实实吃了一顿饭。
宋泠月是打定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虽然不会再动用关系,但是开拓外省渠道这条路子还是要走下去,当天下午,宋泠月就去了厂子里,找了两个行事稳重的职员,要带着他们亲自去外省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