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树林的深处,冬子都快要跑疯了,他和张副官进了树林就跑散了,黑夜里,他找不到唐风,追他的人也『摸』不准他的方向,没那么容易打中他,可同样的,他也找不到出树林的方向,只能在黑夜里来回的『摸』索。
就在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响的时候,冬子突然听到接连三声枪响,随即亮起了一束手电光,他知道,这是又有救他们的人来了,心里一喜,飞一般朝着那个方向冲过去。
夏夜清在林子里一阵穿梭,撂倒了两个人,枪声却还在持续,且越来越激烈,看来对方的人也不少,他带着手下也加快了速度,还没有见到张副官,心里一时不安起来,万一张副官撑不住,已经被喂了枪子儿,那就真的完了。
正焦躁的时候,前方的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不像是中枪之后的疼痛吼声,倒像是精疲力竭之后最后的苟延残喘,夏夜清心里一动,手枪上膛,弯腰『摸』了过去,身后的人分开,跟着包抄过去。
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的朝他的方向跑来,身后是接连不断的枪声,夏夜清半蹲着身子,将手电架在持枪的手腕底下,开关一推一合,灯光明灭的一瞬间,枪声响起,黑影身后的人倒下了一个。
夏夜清猫腰打了一个滚儿,手上的手电又是一开一关,一枪又是一个,这会儿的功夫,黑影已经跑了过来,夏夜清上前把他扑倒,带着他接连滚了几下,躲过了两枪。
夏夜清的兵趁势冲了上去,他们手里拿的都是长枪,有两个配的还是最新的冲锋,一梭子下去,对方死的死伤的伤,由最开始追冬子时的气势汹汹,变成了落荒而逃。
夏夜清感觉扑倒的人身高不对,用手电照了照,瞪大了眼睛,“冬子,怎么是你?唐风和张副官呢?”
冬子疲惫不堪,眼睛泛起了『迷』糊,扔掉手里的空枪,喘着粗气说道:“总长,我家少爷和张副官在前头,我引开了几个,但是对方来了两拨人,最起码还有十几个在围攻他们,对方是有些身手的,武器也是新式的,势力不弱。”
夏夜清一把攥起他的衣领子,吼道:“你醒醒,你和张副官在哪里分别的,他去了哪个方向?”
冬子强打起精神,把情况简单说了几句,夏夜清把他交给两个兵带回去,他带着剩下的人,飞奔往前赶去。
张副官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得力的助手,两人风里雨里相伴几年,于夏夜清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副官,而是亦兄亦友般的存在,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懂他的心思,唯张副官莫属,他不能,也决不允许张副官出事。
此时此刻,张副官带着一伙人已经退到了树林边上,手下有几个负了伤,只剩他和另两个人与对方周旋,对方人手已经被他料理了大半,也变得谨慎起来,在树林里和他们捉起了『迷』藏,时不时放几下冷枪,张副官也着实头疼的很。
“张副官,对方似乎也是正规军的,周旋这么久居然还能追上来,可见体力不差,这应付战打的比我们还溜,这是要拖死我们啊!”一个士兵抹着额头的汗,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
张副官低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穿着粗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劲敌了,当初陈霆锋的队伍都没有这么棘手,真他娘的缠人,希望唐少东家和冬子能撑住。”
周围又想起脚步声,张副官察觉了动静,低吼一声,“趴下!”一把扯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朝地上摁去。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来不及蹲下身的士兵,一枪被贯穿了脑袋,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娘的!老子跟你拼了!”张副官怒火中烧,捡起地上的冲锋,一梭子打了过去,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来。
唐风一路被『逼』到一条干涸的旧河道里,后头的人却还在追,时不时的放一枪,因为夜黑,瞄不准他在哪里,这一枪那一枪,倒好像存心戏弄他似的。
唐风手里的枪已经是个空壳,张副官和冬子引走了大部分的敌人,但依旧有两三个对他穷追不舍,凭经验,这里面至少有一个跟他不相上下的高手,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把目标对准了他,眼下看来,还并不急于杀他。
远处枪声响起,唐风预感到事情不妙,看来张副官和冬子那里的情况还不如他这里,咬了咬牙,只能继续狂奔。
“砰”
对方再次打来一枪,唐风小腿一麻,子弹擦着小腿肚过去,火辣辣的疼,他一个趔趄,就地打了一个滚儿,躲到河道边上,抱着腿窝在了一个大石头后面。
“该死的!”唐风暗骂了一声,“嘶嘶”吸了两口凉气,想要缓解腿上的疼痛。
可这是枪伤,并不起丝毫作用,反而疼痛越发厉害,想他可是豪门少爷的出身,自小养尊处优,即便后来当土匪几年,都把自己养的细皮嫩肉,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一时疼的他龇牙咧嘴,直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