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宋泠月照例换了男装,和唐风一起去花想容的总店铺巡视,进到铺子里,两人却大吃一惊,谢裁缝和其他伙计都不在,只有一个新来的守柜台的,还是在后头打瞌睡。
宋泠月走过去敲了敲柜台,那伙计才激灵一下醒过来,抬头愣愣的看着两人。
“两位少爷,您们是订做衣服,还是取货?”
唐风和宋泠月对视一眼,蹙了蹙眉,沉声问道:“谢裁缝呢?这大清早,他们都去了哪里?”
伙计听这口吻,顿时觉得不对劲,谢裁缝出门前对他叮嘱过,说东家有可能来巡视,让他机灵些,他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位怕就是谢裁缝口中的东家了,立即站起身,换上了一副笑脸。
“东家好,我是新来的伙计,我叫吉诚,您们是来查账的吧?我这就去叫账房过来。”吉诚说着话,从柜台后绕出来,作势要去后头叫人。
宋泠月看他神『色』慌张,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有事情瞒着她,心生不满,伸手拦住了他,“唐少东家在问你话,谢裁缝和伙计们去了哪儿?”
伙计脸『色』变了变,却不敢不回话,支吾着道:“谢、谢裁缝他们,他们去了银行,去排队了。”
“排队?”宋泠月诧异,“排什么队?”
唐风接了一句,“这个时候去银行,自然是排队买黄金。”
又把目光转向伙计,问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谢裁缝买过几次?”
伙计目光躲躲闪闪,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第、第三次了,谢裁缝手中积蓄比我们充足,又买过黄金,所以大家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宋泠月无奈叹了口气,对伙计挥了挥手,“算了,你去叫账房先生到我的办公室,我和唐少东家在里头等他。”
“哎!马上去!”吉诚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去了后头。
宋泠月跟着唐风去了办公室,一坐到椅子上,就气的摔起了帽子,“这个谢裁缝,一向稳重,这个时候居然也泛起了『迷』糊,跟着买黄金,还鬼『迷』心窍到这个地步,真是让我失望。”
唐风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边,笑眯眯的说道:“未必是鬼『迷』心窍,有钱赚,谁都眼红,尤其是谢裁缝这样的,手中略有积蓄,又养着一大家子人,自然希望更上一层,这没有错,错的是,他不该拿着一家老小的温饱去赌。”
“赌?为什么是赌?你的意思,这实物黄金不可靠吗?”
唐风笑笑,也不解释,只淡淡说了一句,“今天是最后一批实物黄金发售,不知道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泠月听他说的神秘,却又十分笃定的口气,心里越发替谢裁缝担心,她虽然没有做过这样的投资,但是她很清楚,赌徒,向来是没有好结果的。
账房先生很快拿着账簿和算盘过来了,唐风和宋泠月也不再提谢裁缝的事情,专心致志开始查账。
这一个月以来,花想容的固定客户没有少,新的订单又增加了,加上其他店铺送过来的账簿,总利润处于上涨的状态,还算稳定。
唐风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计算着一笔笔账务数字,宋泠月在一旁核对进出货物,计算净利润,两人忙的不可开交,一上午的功夫,匆匆而过。
总算核对完账务,宋泠月已经累的腰酸脖子疼,放下手里的账务本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日头已经偏西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转头问唐风,“你想吃什么,我让伙计去叫。”
唐风修长的手依旧灵活的拨着算盘,头也不抬的道:“你看着办,晚上金华楼约了钟部长和税务的薛司长,中午随便吃点儿就好。”
“又是应酬!”宋泠月嘀咕了一句,招手把吉诚叫过来,让他去隔壁的饭庄买些饭菜回来。
吉诚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儿,就提着两个食盒进了办公室,拿出两碗牛肉面,两碟小菜,还有两小碗汤。
“东家,我还不知道您的口味,怕这面口重了,所以要了两碗清汤,如果觉得咸,就用这汤冲一冲。”吉诚说罢,拿着食盒,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宋泠月看吉诚这个机灵劲儿,一边吃着面,一边对唐风道:“这个新来的伙计倒是手脚麻利的很,怪不得谢裁缝留下他看店,看来这谢裁缝还没丧失理智。”
唐风放下手里的账簿,洗过手,也坐了过来,挑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唔”了一声,咽下嘴里的面,点头应道:“的确机灵,这饭菜肯定是他一早让人给准备好的,卡着时间送来,刚好入口,这小子,的确有股子聪明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