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不用问,就知道宋泠月一夜未归去了哪里,一面是感伤,另一面是为宋泠月不值,夏夜清是有妻室的人,跟他纠缠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她在金凯门待了那么久,难道还看不破那些官场人的心思吗?
一大早起看到这样的消息,唐风也没心思去巡视工厂,心烦意『乱』,安慰了容太太几句,带着冬子离开了容府。
回到车上,冬子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忍不住问了一句,“少爷,咱们不去找宋小姐吗?她可是一晚上都没回来。”
唐风摇头苦笑,“怎么找?如果她是心甘情愿,我找了也是无用,徒增伤感罢了,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那么没有人拦得住她。”
冬子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这个道理,这个宋小姐能经营起这么大的产业,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一个海关总长,怕是强留不住。
但是唐风的心思,冬子也是一清二楚,即便唐风之字未言,他跟随那么多年,看也看出来了,忍不住为唐风抱不平。
“少爷,要我说,这个宋小姐这件事上,脑子不太清楚,放着您的正房不做,非要去给人做小,真是糊涂的厉害。”
唐风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瞎说什么?不许议论她的不好,不管她怎么决定,那都是她的事,只要她不后悔,我成全她就是,无怨无悔。”
冬子听他说的潇洒,却一声比一声的叹息长,暗暗撇嘴,这大当家成了少东家,怎么就少了当年那股子魄力呢?看来这条路走错了,如果还是在山寨,想要就抢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唐风有苦恼有火气,也不知道往哪里撒,想到那份报纸,心里对发布照片的报社恨的牙痒痒,招手让冬子附耳过来,咬牙吩咐道:“你找几个下手黑的,给我教训一下这家报社,还有那个记者,给他们捋一捋规矩。”
冬子平日里闲的慌,早就想找事情做,一听这话,顿时乐的两眼放光。
“少爷,您放心,捋规矩这种事情,我最在行,管保他老老实实,这辈子都不敢『摸』那个照相机。”
唐风扯了扯嘴角,哼声道:“那你就光明正大去做,这个节骨眼儿,不管谁做下的,都跟这位夏总长撇不开关系,这个盆子,就一起扣到他脑袋上,省的他闲来无事,到处沾花惹草。”
冬子心明眼亮,自然悟出了他的意思,笑的一脸得意,“少爷,这个教训好,是该治治他这『毛』病。”
这天夜里,中央大街上已经车少人稀,一个男青年夹着公文包,一瘸一拐的自胡同里走出来,往家里的方向走,还没离开中央大街,就顿住了脚步。
对面另一条胡同口,走过来四五个手拿棍棒的人,看那身短打扮,都是社会人员,不是好相与的。
男青年暗觉不好,方才出单位门不久,就被一帮人拦住,不问青红皂白把他毒打了一顿,眼下又遇到一帮人,怕是来者不善。
搂紧怀里的公文包,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身后的人速度却显然比他快多了,没跑出多远,衣领子就被后头的人揪住了,力气之大,把他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
“你小子,报社拍照片的,你说你,好好的照相机不往正经地方拍,就往眼睛不该看的地方拍,还以为自己赚大发了是吧?”
男青年听着这个恶狠狠的声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连连求饶道:“这位大哥,这怪不得我,我也只是个报社的小员工,听吩咐而已,我也要养家糊口,没办法。”反正事情闹大了,干脆都推给报社。
身后的人嗤笑一声,也不跟他啰嗦,招呼了一声,几个人一拥上前,对着男青年就是一顿棍棒伺候,边打还边教他规矩。
“你小子,能耐不大,胆子不小,今天老子把话撂下,以后再敢『摸』照相机,老子废掉你的手,海关总长也是你能得罪的,你吃了豹子胆了。”
男青年痛不欲生,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求饶,“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会得罪总长,以后再也不敢了,明天,明天我就从报社辞职,以后再也不碰照相机了。”
“哼!”一个人冷哼一声,从后头走过来,扒开正在打人的人,弯腰凑到男青年跟前,明亮的眼神盯着男青年,狞笑一声,从衣袖里抖出一把小刀,寒光一闪,从男青年脸上划过,直划破了半张脸。
“让你好好长个教训,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罢,收起手上的小刀,带着几个人扬长而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男青年捂着血淋淋的脸,不住地在地上打滚,鲜血溢出手心,浸湿了地面。
“夏夜清,如果我今日不死,来日定将你挫骨扬灰!”男青年怒吼一声,疼的昏死过去。
冬子带着几个人转过一个胡同,来到一所黑漆漆的房子前,墙根儿蹲着一个人,守着几个油桶子,正在焦急的等待。
“老三,你们几个带上油桶,跟我去那家报社,给他加油助威,让他彻底火一把。”冬子对墙根儿底下的人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