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清这个时候打电话,的确出乎宋泠月的意料,不过,还是去接了,电话里的夏夜清,语气听上去十分悠闲。
“好月月,好久不见,可曾想念?”
宋泠月没心情应对他的悠闲,淡淡回道:“夏夜清,我今天会很忙,如果你有正经事,就快些说,没有的话,我要挂了电话。”
她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都是疲惫,夏夜清怎会听不出来,立即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的确有正事!”夏夜清说道:“我听说,容太太病了,急需进英国医院治疗,我让他们给腾了一间病房,你随时可以去办住院。”
“真的?”宋泠月喜出望外,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的疲惫感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夏夜清的感激,又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他太得意,便绷着笑意,故作平淡的“哦”了一声。
但终归他帮了大忙,感激的话还是少不了的,又道:“果然,还是海关总长的面子大,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你。”
夏夜清岂是要别人感谢的人,尤其对方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他不占便宜,那根本对不起他的心思,厚颜无耻的来了一句,“你我之间,说感谢有些见外,不如我接你一起给干妈办住院,然后你请我吃个饭,当做感谢了。”
这话说的让宋泠月极度不情愿,却无话反驳,明知道他不安好心,又不得不答应,只得慢吞吞的应道:“好,那有劳你跑一趟。”
夏夜清答应的比任何时候都干脆,应了声,俩人便撂了电话。
宋泠月也再顾不得休息,洗漱收拾一番,又换了身合适的衣服,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容太太,又着人收拾出住院要带的衣物和用品。
这头才收拾妥当,门口就有佣人跑的气喘吁吁来报,说有两辆豪华的汽车,风驰电掣般到了容府门口,好几个穿军服的,说来接人。
宋泠月不用细问,就知道夏夜清到了,这样大阵仗,又来的这样速度,也就他了。
“好了,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
宋泠月说着话,就要扶着容太太出门,没走几步路,外头夏夜清已经大踏步赶了进来,西装革履,俊逸潇洒,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贵公子的风范,看的她一阵脸红心跳,都不敢抬头。
夏夜清也毫不见外,径直来到两人跟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宋泠月,心内隐隐窃喜,随即又把目光转向容太太,恢复了人前温和有礼的态度,“容太太,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听闻身体不适,夜清特来看望!”
容太太和他是接触过的,倒也不算陌生,他又这样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便客气的回道:“多谢夏总长,听小月说,是夏总长帮忙联系的医院,有劳了。”
夏夜清笑笑道:“容太太实在不必客气,我跟月月的关系,不分彼此,不嫌弃的话,容我也称呼您一声干妈。”
虽是这样问,却不等容太太拒绝,便不客气的自做主称呼道:“干妈,以后您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怎样对月月,就怎样对我,无须客气,走吧!我扶您上车。”
夏夜清嘴上说着哄人的话,手上自发的搀住了容太太,容太太的反应都不及他的殷勤动作快,哪里还有说不的机会,云里雾里的便被他搀着出了院子。
宋泠月在后头看的目瞪口呆,这个夏夜清,真是活成了精,精明的精,一会子的功夫,就把她的干妈拐走了,太气人了,跺了跺脚,也只得追上去。
她能怎么样,俗语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又这样殷勤,自然也不好拂他的面子,暂且放他一马。
有夏夜清出面,住院变得十分顺利,手续都不需要自己办,夏夜清动动嘴,医院的护士几乎都要跑断腿,宋泠月哪里都不需要费心,只好在病房修剪花瓶里的花。
夏夜清交代好医生和护士,借口说找外国医生谈谈给容太太治疗的事情,便带着张副官出了病房。
容太太躺在医院松软的床上,打量着病房的环境,窗明几净,就连瓶子里的花都是新鲜的,清香扑鼻,一时忍不住感叹。
“这外国医院,果然是高级许多,病房这样好,连卫生间都收拾的这样整齐,难怪不容易进来。”
宋泠月把最后一支剪好的花『插』进花瓶里,转身笑道:“可不是,原以为第一医院已经是好的,不想,这里更加好,还这样安静,干妈在这里养病,的确合适。”
两人正说着话,玉生就提着几样水果,兴冲冲进了病房。
“宋小姐,这鲜花您还喜欢吗?总长吩咐让买的,还说您喜欢自己修剪花枝,让我们放好别动。”
宋泠月和容太太皆是讶然,前者忍不住问道:“这是你们总长吩咐的?病房也是他让布置的吗?”
“这倒没有!”玉生放下水果,摇了摇头,“病房本就是这样,只不过,总长想让太太住的清净,就把这半边的病房都清空了,只给太太一个人住。”
“啊?”宋泠月震惊,“他、他把别的病人都赶走了?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