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惊讶声,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宋泠月,还以为她气糊涂,说起胡话了,那可是几万块的东西,沉到河水里,那可就血本无归。
就连吉诚和玉生,都以为她是说了胡话,忍不住上前小声问了一句,“少爷,您可要考虑清楚了,真的要沉河吗?”
宋泠月眉头紧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言语,两人立即噤声,底下却又开始戚戚咕咕的小声议论起来,都不明白宋泠月此举为的是什么。
但是她的话吩咐了下去,众人也不好反驳,再次确定了一句,宋泠月的吩咐无误,众人便只好不再多问,按照她的吩咐,开始往车上装货,还派人提前去河岸巡查,确保晚上的工作不会出纰漏。
销毁货品的工作,宋泠月不能亲自去,万一被人撞到,那便是坐实了容氏工厂出残次品的名声,吉诚也不方便跟去,思来想去,便把这个人物交给了玉生,他是夏夜清的人,不会对她不利,一定会尽心帮她。
玉生跟着夏夜清时间不短了,处理这样场面的事情,小菜一碟,当即应了,便带着几个打头的工人,开始做准备工作。
童先生还在医院里住着,宋泠月不能不管,当下又带着吉诚匆匆赶了过去。
来到病房,童先生已经睡了过去,只有厂子里的司机和路先生在床边守着,宋泠月推门进去,两人惊觉有人来,慌忙起身护在了床头,看到来人是宋泠月和吉诚,顿时松了口气。
“哎呦,少爷,原来是您,我还以为又是那帮当兵的。”路先生叹声道,连忙让出了座位给宋泠月。
宋泠月听他语气,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发生,放下手里的水果,打量着两人的神『色』,问道:“怎么了?什么当兵的?”
路先生看了床上的童先生一眼,摇头叹息,“今天实在不顺利,厂子里出了事情,来这里的路上,又遇到一伙当兵的,也不知道是那一个军的,好大的脾气,车子冲了一下,还是他们的错,却不讲道理,一直跟到了医院,若不是医生拦着,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司机也附和道:“我看他们不像是京都军队里的,『性』子野得很,讲话也十分难听,看来这京都又要不太平了。”
宋泠月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知道这不安来自那里,心里『乱』的很,理不出个头绪来,便也不在这上头纠结,便又看着病床上的童先生,问道:“伤势怎么样?医生处理过了?”
路先生点点头,扶着宋泠月在椅子上坐下,才说道:“伤势倒是不重,但是腿上的骨头伤到了,医生给绑了固定板子,又给服了『药』,疼痛好了些,他便睡了。”
路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想要掀开被角,给宋泠月看一眼童先生受伤的腿,宋泠月怕把他惊醒,连忙让他停下了手。
“医生处理了伤口就好,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他这段日子,也的确累坏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出了院,让他好好休息些日子。”
宋泠月本想说,接下来的几个月,怕是没事情要忙了,转念一想,何必给大家增添没必要的烦恼,便咽下了后头的话。
路先生还惦记着货品的事情,忙活了这么些日子,眼见要交货,却出了这么大的差子,偏偏童先生又伤了,他急的头发都白了半边。
“少爷,这次货品的事情,我想了这半日,却想不出所以然,您说,这可如何是好?那可是几万块的东西啊!”话里话外,又是惋惜又是心痛。
宋泠月也不打算瞒他,便把销毁货品的事情告诉了他,路先生听到要把所有货品沉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
“少、少爷,真的要把货品沉河?这残次品如果拉到城南去卖,还是能卖出土布的价格的,至少能回部分本钱,这要是销毁,那可是血本无归啊!”
“不,这样的货品,决不能出现在容氏的工厂,不能为了回本钱,毁掉我苦心经营的声誉,所以,必须这么做。”
路先生还是觉得可惜,便又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再跟唐少东家商量一下?”
宋泠月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他伤势才好,一直在忙船厂的事情,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