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周围站着几个人,有谢裁缝和铺子里的伙计,还有前来探望的严家前管家和几个做工的活计,也是他们发现严太太死在家里,并报告警察厅的。
谢裁缝看严熠总算醒了过来,暗暗松一口气,看严熠作势要起来,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口中还劝慰道:“严先生,你先别急,您母亲的事我已经着人去办理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得在此时告诉你。”
严熠抬起头,双眼『迷』茫的看向他,“谢裁缝,还有什么事情,你索『性』一并说了吧!”
谢裁缝看严熠这副模样,着实可怜,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他不确定这时候说出来合不合适,可是不说,这件事情也是耽误不得的,扭头和伙计对了个眼神,后者也不敢确定,默默地摇了摇头,要他自己做主。
严熠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头苦笑一声,“谢裁缝,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禁不住的,有话就直说吧!”
谢裁缝无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严先生,方才家里电话响了几遍,我们怕耽误了您的急事,就替您接了起来,不想是医院打来的,他们说,您的父亲病发,没有抢救过来,也不幸过世了。”
谢裁缝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严熠,生怕他再次承受不住晕厥过去,甚至将一只手垫在了严熠身后,防止他磕到碰到,却不想,严熠这次的反应出乎意料,安静、平静的不像话。
屋子里的人看这情形,内心都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严熠这状态,到底是心死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声音变得格外清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放缓了呼吸,等着严熠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熠才再次抬起了头,目光缓缓扫过一群人,最后定格在老管家的身上,眼圈儿红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声音里还是掩饰不住地哽咽起来。
“我妈妈,她是怎么去的?您可看见了?”
管家听到这话,眼泪霎时充满了眼眶,一手哆嗦着扶到严熠肩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孩子,我们来的时候,太太已经去了,身子都凉透了,看样子,是打扫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可怜啊,你可要节哀啊!”
严行长生前待下人都不错,严家落寞遣散下人的时候,给的遣散费也够丰厚,严家接连遭遇变故,这些昔日的佣人,也都倍感惋惜,本来是日常探望,却不想,这一次竟成了永别。
严熠心里虽有疑『惑』,但此时也顾不得细细追究了,父母皆在同一日去世,他已经备受打击,此时所有的精力都只能放在后事上,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了。
宋泠月是下午赶到严家的,彼时严家父母的遗体已经火化,灵堂就设在严家正厅,来吊唁的人不多,除了严家昔日的下人,亲友寥寥无几,严熠一个人孤孤单单在最前头守灵,场面看上去有些凄凉。
“熠哥哥,你要节哀,伯父伯母去的突然,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帮你的。” 宋泠月走到他跟前,出言安慰道。
严熠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在人前努力装坚强,背后却把眼睛都哭肿了,声音也嘶哑的厉害,“小月,谢谢你,这个时候,也只有你才肯来。”
宋泠月叹息一声,蹲下身跟着他一起烧纸钱,她没有问严熠太太的事情,这个时候不见人,想必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出了问题,她再问,只能是让他难堪,索『性』闭口不言,只默默陪着他。
严家父母在第二天早上就出殡了,夫妻双双被埋入土中的那一刻,严熠终于坚持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却也只能劝他想开些,生离死别之事,最是悲痛,也最是无奈。
严熠接连遭遇不幸,宋泠月也知道他无心工作,索『性』让他在家中修养几日,还特意叮嘱了铺子里的伙计,留在严家专心照顾他,铺子里的事情,不必他『操』心。
宋泠月忙着照顾严家的时候,夏夜清却在为容氏的事情奔波,司法处好处理,他稍稍放个话,司法处不会不给面子,可是背后真正的黑手魏千帆,却没那么好对付。
思来想去,夏夜清只能硬抗了,容氏的罚款对于宋泠月来说是巨款,可是对于夏夜清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之所以拖着补交,是不想便宜了魏千帆,让他这个小人得逞,又转念一想,这笔钱,他有的是办法收回来,索『性』便交了。
夏夜清出手的第二天,容氏就被解了封,原封不动归还了宋泠月,为了防止她知道,夏夜清还特意叮嘱司法处,就说是上头放了话,容氏对京都经济做出了贡献,上头特批,免除了处罚,让她想追问也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