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春华郡主半躺在贵妃榻上,她已经过了少女的时代,眼角有着轻微细纹,皮肤保养得很好可也有些微微松弛,那榻下半坐或半跪着三五个俊朗青年。
屋中年轻的少年扬起纱幔,葡萄美酒夜光杯,硕大的夜明珠在廊上熠熠发光,好一个歌舞升平。
那屋中放着一个长桌,摆满了瓜果梨桃、美酒佳酿,桌边坐着一个俊朗青年,一双眼似晨星般动人,他面貌极为出色,剑眉入鬓,唇红齿白。
此时这人好看的眉眼却拧在一起,脸色有些苍白,一只手捂着心口,似有西子捧心之状,看得春华郡主不由得心疼。
她拂开捏腿的青年,盈盈走下来,身上环佩作响,“吴郎,何必这般呢?”
他一声未吱,紧紧咬着牙齿,春药,下作,冷汗顺着额角流进脖颈里,春华郡主倚在他身上,一只手捏着一个锦绣帕子帮他擦汗。
吴秋舫怒喝一声拂开她,似困兽犹斗,春华郡主冷哼一声甩了他一巴掌,“装什么清高才子,你全家都没了,除了我还有谁敢接你。”
两刻钟后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春华郡主露着大片香肩悠悠蹲在他面前,那染着凤仙花汁的手抬起他下巴,“如何?从还是不从?”
吴秋舫眯着眼睛看她,神志不清只能让他看见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他满嘴血腥,想起那些先生的谆谆教诲又是满嘴苦涩,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血顺着嘴角落在银白袍子上,他说:“你休想。”就一头狠狠撞向桌子。
青年们围上来,春华郡主站起身,眼神狠绝盯着这人,浓稠的血顺着桌角留下,有一个青年小心翼翼道:“郡主,叫个医生吧,要出人命了。”
春华郡主转身一个巴掌,“用你提醒我?你是个什么东西!”她心里有气想发作,惹她生气的人已经倒下,这火气全发在了旁人身上。
剩下众人唯唯诺诺,若说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还不是因为他爹是那顽固派的核心之一,其父掌兵,两派对决,谁有军权谁有说话的底气,二品镇京大将军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甚宠。
这时那外边喊了一声,“镇京大将军来了。”春华郡主慌忙踹了一脚吴秋舫,“还不把这人拖下去!”
她这封地离京城也不近,父亲这么晚怎么来了?她心下不安,转眼间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雪松熏香,梅花屏风,长寿松枝。
镇京大将军刚进来,春华郡主就笑盈盈挽上父亲的手,大将军一脸怒气,“京中净有些人嚼舌根子,说你养那面首,骄奢淫逸,我听着生气。”
他这个女儿,十七岁时嫁与青梅竹马的王家大郎,不料这王家大郎命短,成亲后二年被一农家汉子砍死在茶馆,那汉子家罚也罚了,也偿命了,可这个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不肯再嫁,他心疼。
春华郡主静静不说话,镇京大将军眼中悲痛,“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这京中说闲话的是吴秋舫的老师,陈太傅,吴家出事吴秋舫消失后他着急啊,用了所有关系终于是知道这人去哪了,就连夜安排了一群书生,这书生说闲话不亚于夫人小姐们。
春华郡主低头看着地面,落下嘴角,待抬起头时又是笑盈盈,“父亲去休息吧,女儿没得罪人。”
是夜,她坐在贵妃塌上,锦衣华裳铺在榻上,似牡丹绽放,月光撒进屋里落了她半身,她坐着给指甲涂凤仙花汁。
那榻下站着一个年轻人,神似这屋里挂着的画册上的人,她转头看他,“就这事?”
那年轻人连连点头,心下觉得有门路却听到一句你回去吧。
他紧张地抬头,不是都说他和王大郎长得像吗,不是说这郡主好美男子吗,所以父亲才把他送来,他若是这么回去该怎么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