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岳拥着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脏像撕开一样的疼,他好像活了回去,回到那年戴府挂满白布下站着的他,满目皆悲。
顾长安眼神终于清明,她拍了拍这人的背,声音沙哑,只说两个字:“别哭。”
戴岳低下头,把眼泪蹭在她肩上,再起身时,已经情绪稳定,只见他伸手一下一下擦掉她脸上的血,他说“下回这种事跟我说一声,我来做。”
顾长安看着她,眼神无波澜,她说不行,“这是我的事。”
“那让我跟你一起做,行不行?”戴岳拉起她的手,从她手中扣出苗刀,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一遍,归鞘。
风起,空气中满满的血味,生腥,冰冷,顾长安微微侧着头,似不解地看着他,过了很久她才说:“来得及就跟你说。”那要是来不及呢,什么是来得及什么又是来不及。
你看她说出的话虽然像妥协,其实一步未让,戴岳倒是没再说什么,这时身后东次将惊呼一声小心,只见原本在顾长安身后趴着的岭南王突然起身,手持匕首,直冲她而来。
戴岳一把扯开顾长安,长腿一伸,就把岭南王踹开五米远,直直砸在石阶上。
身后人一拥而上,卸掉他的匕首,他歪着身体吐了一口血水,伸手摸了摸流血的额头,然后看着顾长安吱吱的笑着。
顾长安看都没看他,拿起地上的排位,她用袖子擦了擦排位上的血迹,两手端着排位走到桌前,她把排位工工正正放好,回身拎起岭南王,拖着他往桌子那走,血在地上擦过,成一条直线。
岭南王被她摔在桌子前,众人不知顾长安想干什么,只能看着她这一串的动作,跟着到台阶那里。
她压着岭南王的头,说:“你给我道歉。”她说这话时声音十分的低。
岭南王用力挣脱抬头,大声喊道:“你休想!”
顾长安拽着他的头发提起他把他按在桌子上,吼道:“你给我道歉!”
岭南王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排位,看着排位上顾元旦这个名字,他知道这人是谁,他又咳出一口血,只见他用力回头看着顾长安,一字一顿地说:“你,休,想。”
她喘着粗气,眼眶都红了,手指紧紧握着,骨节发白,他见她这般,吐了嘴里的血沫,“就算你做到王爷又能怎么样?能让你的仕女活过来吗?我岭南王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意!”
岭南王放声大笑着,挑衅一般,“小王爷就这点能耐吗?还不如当年我送给你的水牢十分之一!”
她的眼神越来越狠决,那双眼睛里藏着的狮子跑了出来,她拎起他的头狠狠砸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