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爱她,所以不能释怀,所以非要折腾这一遭,可他怎么做都不痛快,因为她不在。
他拔出刀扔在地上,鲜红的血沾满了半个刀身,疼痛漫延上来,让他几经站不住,他蹒跚着一步步后退,退入火海,退进死亡,如果道歉没意义,那么死亡总该加了一点诚意吧。
达赖王含泪喊:“飞鹰。”这是他的小名,达赖王亲自起的名字,希望他向雄鹰一样飞翔,不舍,真的舍不得。
赫尔单笑了笑,兄长对他太好了,即使知道他和塔娜的关系也从未发难,兄长可能觉得一个妃子哪有亲弟弟重要,可他不行,兄长不爱,他爱,所以难过,所以疯狂,“阿兄,我走了,对不起。”
高大的身影没入火海,达赖王重重倒地。
戴岳挥手,士兵上前围住这片火海,阿诗玛别过头看着另一边干净的天空。
远处山头上的炽金王看着逐渐消失的火焰,他低垂着头,捻着手指,“呵,竟然心软了。”说完便策马离去。
将军府内,众人云集在书房,太阳已落,只剩余晖,达赖王醒后撤了军,这件事的主要打手几乎都是赫尔单的亲兵,全都入了牢,阿诗玛的三十万候在城外,戴岳的二十万也已经归来,只不过沈九州跑了。
信使入了院,匆匆进了书房,“将军,谢公带着府中的天臣急急出了城,向狼谷那边去了。”
戴岳起身几乎站不稳就要往外出,幕僚拦住了他,摇头,“我们去,您不能再动了。”
大夫给他上着烧伤药,一样摇了摇头,可戴岳等他缠好纱布还是出了门。
谢江风越走越心惊,他们顺着一路的黑衣侍卫寻到断崖,大批人马跟在他身后,收着侍卫的尸首,气氛沉默,无人说话,只有哀伤,没有活口,一个都没有,除了满身的弓箭他们还被马匹踩过,谢江风看着这些被射成筛子的年轻人,死死握住了自己的手。
断崖边有马鞍,奔雷的马鞍,还有烧焦的马的尸首,炽金王并没有掩盖,一切都在赤裸裸的放着,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戴岳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带着近万骑兵的庞灵和李之章,一处断崖,竟然已经没有了能站脚的地方,庞灵几乎是冲过来的,“小王爷呢?”
谢江风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找到,可庞灵心太急会错了意,以为是人没了,呆呆地站在那,眼泪就掉了下来,还是李之章多问了一句:“没了?”他声音很抖。
谢江风说:“没找到。”庞灵才回过神,他跑到崖边,往下看,下面黑黝黝看不见底,山风阵阵,仿佛要吃人,小王爷最怕黑,最终还是坠进黑暗里,他一边哭一边笑,众人心惊,李之章过去跟他坐成一排,两人就在崖边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