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末,谢江风还是没回京城,代替他到京城的是一封书信,顾青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看不出一点请罪的意思,更像是辞别书。
李公公站在他身后,书桌前窗户大开,院中的树开始发芽,他问:“你说谢江风是去找谁了?”
李公公心里一跳?要说真找谁,谢江风还能找谁,十有八九是小王爷,可小王爷不是消失了吗?
“奴才不知。”他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青临倒是无所谓的笑笑,轻声慢语的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说长安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他很聪明,既然谢江风是突然动身,那么很可能是突然发现某个人还活着。
李公公额头都是汗,战战兢兢,天气还很凉,可他后背却出满了汗。
“奴才不知。”
“长安为什么躲着我呢?”他捏着手中的信纸翻了个面,来来回回的看着,像在自言自语。
窗前有小太监捧着果盘过,一个没走稳扑在了地上,叮了哐当的响声响了很久,各色水果轱辘到各处。
他冷眼看着,小太监跪在地上惶恐极了,头抵在地面上,他也没看人,就看着院中发芽的那棵树问:“活腻歪了?”
门边守卫的侍卫心里重重叹气,圣上若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今天这差事真难当。
所以沈贵妃来时在众人眼中就像菩萨带着仙女下凡一样,她柔声问:“怎么了?”
跪地的小太监鼻涕眼泪全挂在脸上,脏兮兮的,旁边有人讲给她听,她笑了笑,“别跪着了,下去吧。”
小太监不敢,直到窗里的人说了句下去他才迅速起身消失在院中。
沈贵妃身后的仕女捧着银耳羹,上面盖着银色小盖子,贵妃进来这满室的阴冷才消散了些,李公公是这么想。
“甜的,尝尝?”
顾青临没说话,兀自一人耷拉着眼,耍着脾气。
李公公悄声退了下去,沈贵妃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她身上很香是温柔的茉莉花味,他喜欢这个味道,任由她拉过他的手,“尝尝嘛,我做了好久。”
他才抬起眼睛,很是颓丧的看她,“我不饿。”话刚落肚子就奏起了乐,有点尴尬。
沈贵妃弯起嘴角就甜甜的笑了出来,像五月牡丹花开。
顾青临有些懊恼地含住递到嘴边的白汤匙,这一口就唤起了饥饿,他端起绿色贴花玻璃碗,闷声吃了起来。
沈贵妃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带笑。
直到碗里见了底,他放下碗才说,“长安躲着我。”
沈贵妃就如那会李公公一样心里一跳,不都是说小王爷殁了吗?现在是什么情景。
“皇上想多了,王爷不会的。”
可顾青临又说了一遍,话里带着委屈,“她不想见我也不告诉我人在哪。”
沈贵妃拍了拍他的膝盖,安慰道:“可能是小王爷太累了想休息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就会回京来见您。”
“那她为什么不传封书信给我啊?”
“小王爷自有她的考量,您要相信她,我父亲说,像小王爷这样为您布棋局的人从来都不会让人轻易看明白。”
“我于她来讲是不同的,她应该跟我讲。”
“恩,您对她很重要,所以有些事她不能让您知道。”
“她不会不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