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不需要语言。它们是灵魂深处的花园。所以有时我觉得,梦才是属于我的现实,有清醒的感受,有释放的生活,有对远方和未知的探索。梦魇是一种真实,而清醒似乎是沉睡。就好像黑夜是我的白天,白天是我的黑夜。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安妮宝贝
本来一开始雷欧并不希望投入生产,因为他知道此药的危害性,可是研究院里的人并不认同,所以当时是研究院用名字代发的,雷欧此先不知道,而且他们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欧米洛,这些都是在出事后雷欧了解的。
这药在法国的时候已经被禁了,但是他却用私自携带的药来救了谢向阳,他知道如果医学组来调查他的医生资格证都有可能被吊销,他可能今后再也无法接触任何关于医疗类的工作了,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是欧米洛的研发人,他太清楚它了,它的利害性都是对半的,就是说它有多么大的毒弊端也就有多么的厉害。
更何况能够把谢向阳救活,就算他一辈子都不做医生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天雷欧一直都睡不好,脑海里一直缠绕着谢向阳后续治疗的方案,法国那边他们一起研究好多的方案,本来之前就定了一个二次手术的方案,可是后来因为用了欧米洛这个方案就不能再用了。
雷欧为了想个完全之策,往往从睡梦中突然醒过来把想到的方案整理出来,然后白天和莱昂一起关在实验室里谈论,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
这也是雷欧最介意的地方,可是这些东西无人帮他承受,他只能独自品尝。
雷欧躺在床上,眼前是无尽的黑夜,他一闭眼就是之前因为用欧米洛导致副作用的人,到最后真的变成谢向阳的脸,问他这是怎么了,可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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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说的没错,谢心若没什么大碍,隔天早上就醒了。
封哲一晚上都趴在病床前,后半夜睡着了,今天早上一睁眼就发现谢心若不见了,他一着急走出病房,找了一圈突然发现她蹲在隔离病房门口,封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道:“心若?”
半天后封哲看着她抬起头来,那张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一双大眼变得通红,谢心若望着他,道:“向阳……向阳他……”
“向阳还活着。”封哲笑着打断他的话:“向阳还活着,那天你动手术后,向阳也被救了过来,但是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一直都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想到你醒了就自己跑出来了。”
谢心若听到他这么说擦了擦眼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向阳他会没事的,他现在在哪里啊,我能过去看看他吗?”
封哲走上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道:“走,我带你过去,你的刀口还疼吗?医生说还没完全愈合之前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你刚才蹲下时有没有感到不适感。”
谢心若慢慢的起来,摸了摸肚子,道:“没事,不是很疼,我想去看他。”
封哲知道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于是不再废话,赶紧带着她去了ICU,谢向阳身上还是插着各种仪器的管子,但不管怎样这次他还活着,谢心若看到这一幕时,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特护看到他们过来小心的交代了几句之后,缓缓的退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谢心若悄悄的走进去,步调很轻,生怕惊动了床上在‘睡觉’的人,谢心若走到床边静静的坐在那里,沉默并认真的望着他的脸,封哲看着这一幕偷偷的给她带上门站在门外等着。
他苍白的面容被掩映在氧气罩下,紧闭的眼皮遮住了那双好看的蓝眸,他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躺在这里,但是谢心若知道他能感觉到她在他身边。
谢心若握了握他的手,手竟没有她想的那么的冷,带着些许温度,只是修长的手指骨节显得愈发的而明显,手腕也狠狠的瘦掉了一大圈,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
谢心若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涨的有些发酸,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对着床上的人,说:“小葵出生了向阳,你说的没错,是个女孩,封哲说孩子很漂亮。”
“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抛下我和孩子们的,他们都说你不在了,可是我不信,你看我的感觉果然是对的,因为你还有心跳,还有呼吸。”
谢心若想,如果他能活着,哪怕一辈子就这么躺在床上,只要他还有呼吸,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就算他再也不会睁开眼对她说一句,若若,乖,别闹。那又如何,反正她会一直陪着他的。
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如果他一直这样躺着,那么谢心若就一直陪在他身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ICU的门被打开,封哲走到她的面前,道:“心若我们回去吧,你这样一直坐着不行,你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说向阳一会儿医生就要给他检查身体了,我们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
封哲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就怕谢心若不听话,可是他没想到谢心若这次这么乖,这么好说话,居然就答应了。
“走吧,向阳也该好好休息了,我们不打扰他了。”然后她轻轻地执起谢向阳的手,在上面轻轻的落下一吻,轻声道:“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封哲深深的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然后跟着谢心若走出房间,刚回到谢心若的病房,封哲就看到她乖乖的躺在床上了,封哲后知后觉的才感到不太对劲,于是走上前,把她埋在被子的脑袋释放出来,然后就看到她满脸大汗,紧咬着嘴唇,浑身瑟瑟发抖。
封哲吓了一跳,叫道:“心若!心若!你能听到我讲话吗?”封哲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心里咯噔一下,按了一下病床上的铃,没一会儿医生就进来了,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