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拍了下惊堂木。
“公子,公子!”昊倾城拽住他,瞥到女学生那边翠花探出了头又缩回去,继而小声道,“注意言辞呀,翠花在看着呢!”
季公子恢复镇静,抖一抖折扇,翩翩风度重新回来。
“李大人,今天您来所为何事呀?”梁大人问哪吒。
“哦,梁大人,季公子与在下是世交,听闻他正在闹官司,所以过来看看!”哪吒说。
梁大人听了,心下不得不衡量,一边是关内知名的媒婆,另一边是总镇大人的世交,显而易见,媒婆再出名终究也只是媒婆,再说这女学馆当初也是经他同意开办的,两下一权衡,判决很明确,只是女学终究不太为世俗所认可,如果一味偏袒季公子那边,又难以服众,思量再三,最后拍了下惊堂木,判道:“双方各有理据,亦无重大过错,其一婚姻之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为不可辨驳之理,但仍须随缘;其二女子固然无才是德,稍认几个字却也无妨,只是往后教学不可再有违背妇德之言论。双方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办他的学,你干你的营生,就此和气生财,可好?”
“大人……”媒婆还想说什么。
“当然,开设女学毕竟是亘古未有之事,也不太合礼制,作为惩戒,季公子须落发,三年后方可重新蓄留,以儆效尤!”梁大人说。
“什么?”季公子横眉道。
“违背礼制轻则流放,重则处斩,以剃发代斩首之刑已是宽恕,季公子如果还想继续办学,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梁大人说。
季公子看了看那边的女学生,然后叹道:“好吧!”
“无需全剃,修短就成!”梁大人吩咐属下道。
媒婆嘲笑了声:“全剃还好,换件僧袍也没人说你!这修短嘛,呵呵,得多难看!”
季公子瞥了她一眼,昊倾城怕他再发飙,拽住他的手臂。
“唉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毁不得,看你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媒婆又扫了一眼那群女学生,甩甩手绢,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大约一刻钟后,昊倾城与哪吒陪着季公子出了县衙。
季公子理了个清爽的发型,负责剃发的师傅手艺似乎贼好,他这发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看,不知师傅用了什么东西给他抹了定型,衬托他那颜值,倒比以前有另一番韵味。
“三天后来家里吃饭,你们全部要来。”季公子掏出几张装饰华丽的请柬,准确来说是昊九天,递给他俩,“刚好省得我再跑一遍。”
“您要举办家宴呀?”昊倾城说。
“乔迁之喜。”昊九天说。
三天后,整个太子庙的人都来了,连崔护也在。
昊倾城看了又看请柬上的地址,反复对比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恢弘史诗般的石砌浮雕建筑。
“咱们没来错地方吧?”昊倾城问哪吒,“关内以前有过这种风格的吗?”
“没有。”哪吒摇头道。
不一会儿,竟看到梁大人一家也来了。
紧接着,金家也到了。
还有陆陆续续的官宦等大户人家到来。
“呃……”昊倾城望向他们,只见他们也对着建筑发愣。
“是老爷子家没错了!”昊天下一脸无语道。
“为何如此确定?”昊倾城问道。
“帕特农神庙!”昊天下说,“老爷子游历过希腊!”
“什么?”昊倾城听不懂。
其他人也一样听不懂。
“这是参照帕特农神庙的风格建造的,老爷子不知又在玩什么!”昊天下说。
他们望着眼前这座恢弘的建筑,占地呈长方形,有数十根高大的大理石柱撑着,其立面高与宽采用黄金分割比,给人视觉优美无比,玉阶巨柱,画栋镂檐,遍饰浮雕,蔚为壮观。
“咱们进去吧!”昊天下说。
待众人进到里面,但见一间布置简单却不失庄重宏伟的大厅,尽头的壁炉燃着火焰,厅的中央是一张长而宽敞的方形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点着一长列的烛光,摆放着一套套餐具。
四周的多利亚柱装饰有帘幔,每根柱子下都有座齐腰高的小花坛。
人们看得都呆了。
“欢迎!”昊九天身着素雅披挂缠绕式袍子走出来,修短的发型上戴着桂冠,张开双臂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驾光临!”
人们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昊九天走下台阶,迈着优雅绝伦的步伐走来,健美的体形在不经裁剪缝合、只用别饰针、束带根据身形固定的无形之形、自由流动的面料之下显露无疑。
片刻,不知是谁咳嗽了下,目瞪口呆的女眷们纷纷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