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好痛!
塞路尔无声地悲鸣着。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区区赝品,区区李林制造的赝品,竟然能击败无敌的塞路尔大人?!
塞路尔无法相信。它也不可能甘心。
然而它的意志无关紧要。
想两下就能反杀,那是主要角色的特权。而你塞路尔,很抱歉,虽然你自认和你那十几个兄弟不一样,但在大宇宙意志的层面上,你们都只是龙套。
不信?不信你问问,你的名字有几个人记得?人们最多能记住你那厕纸一样的手臂。
厕纸先生!
塞路尔没有去问。
它自然没有突破第四面墙的能力。
就算有,它现在也没有了突破的精力。
好痛好痛好痛!
疼痛的感觉已经占据了它全部的大脑。
它无法分出哪怕一点点的精力来做任何其他的事。
它正在被初号机活活吞食。
疼痛、耻辱、愤怒、恐惧……无数的感受在塞路尔的脑海里狂乱地飞舞着,碰撞着,迸发出破灭的黑光,将大脑搅得一片混沌。
然后——
混沌,终归于无。
塞路尔被活活咬死了。
或许是疼死?
谁知道呢?
人们不在乎。
人们正欢呼雀跃,庆祝一次九死一生的胜利。
哦,不好意思,根本就没有。
人们确实觉得应该庆祝一下,但他们是在庆祝不起来。
初号机胜利的方式是在让人无法感到快乐。
而且——
“嗷!”
那个活吃了敌人的初号机还在仰天长啸。
比起庆祝,人们还是更担心,初号机不会要来吃我们吧?
不要,我们不好吃啊。而且我们没什么肉,你一口就能吞三个。
你不如去吃零号机和二号机的尸体吧?那个还挺肥的。
“啊——”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人们乱七八糟的遐思。
“怎么了?!”
人们大吃一惊。
初号机不会真的开始吃人了吧?
不对啊,它还在那没动啊?!
“好痛!”又一个声音响起。
“啊?!”
“啊啊?!”
“啊啊啊?!”
然后,尖叫声此起彼伏。
“出了什么事?”美里吃惊。
不过她马上就不用问了。
因为……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她的左手背传来。
这是?
美里惊奇地发现,在她的左手背上,一个十字形的痕迹缓缓浮现。
这难道是……
看着那十字形的痕迹,感受着难忍的疼痛,美里想到了一个传说。
这种传说,在十几岁的时候,美里是完全不屑一顾的。也就是来了NERV工作之后,出于职业素养,她读了不少神神叨叨的东西,才知道了这个传说。
圣痕。
圣痕的原词,原本是罗马帝国时代人们表示奴隶或犯人身上的烙印用的。
不过在基督教崛起后,信徒们便改用它来称呼耶稣受刑时所受的伤。信徒们相信,如果足够虔诚,天主就会在他们的身体上印下耶稣受难时所承受的五伤。
传说,真正的圣痕会出现在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也就是星期五。这还不算完,等到星期天,圣痕的伤口又会自动愈合不再出血。
而到了现代,相信这种传说的人早已经凤毛麟角一样稀少了。
美里也是看到这个突然浮现的伤痕是十字形,才联想到了圣痕。
当然,她不相信这是什么圣痕。
“是新的使徒吗?!”美里急匆匆道。
“不,没有发现蓝色波形!”摩耶回答。
这让美里一愣。
居然不是使徒?
那,这到底是什么?!
……
“你觉得这是什么,碇?”指挥室的断壁残垣中,冬月对碇元渡问道。
“真的会是圣痕吗?”
如果是圣痕就太奇怪了。
算上丽失踪的那一次,过去从未出现过的,连第二次冲击也不出现的,古代被称为“神明”的某些东西,一下子就出来了两个吗?冬月想。
“圣痕?”碇元渡冷漠的声音传来。
“即使真的是圣痕,那也没有意义。”碇元渡说着,伸出手,摘下了他的白手套,露出了一双伤痕累累,甚至还有着奇怪的增生,但唯独手背光洁的手。
“这是……”冬月大吃一惊。
“不管这是什么,圣痕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我只知道,它对它的畏惧、渴望与依恋!”碇元渡说。
……
“绫波,你没事吧?”在成年人陷入混乱的时候,碇真嗣却在短时间恢复可控的初号机的帮助下,来到丽所在的零号机前,将驾驶舱的门打开。
“碇君?”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欣喜。然而这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来的,即使离得最近的碇真嗣也是一样。
“太好了,绫波你也没事!”碇真嗣高兴地叫道。
“……也?”丽有些困惑。
也?就是说有另一个人无事?不,无事在人类的意义上当然是好的。我不应该困惑。
……我为什么要困惑呢?
“是啊,明日香也没事,你看!”真嗣拉过来一个人。
“她还在闹别扭呢!”
“笨蛋真嗣,走开啊!”明日香不满道。
“优等生,你也在看我的笑话吗?!哼,你自己不是也栽了?居然要靠笨蛋真嗣救!你……”
明日香的声音不断响起。
但丽却没有在意了。
明日香的声音很吵。在平时,丽只是无视,而这次,她却不是简单的无视,而是自主在排斥。
明日香?
对了,她和碇君住在一起。
她和……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