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安林端了一杯茶进来,“御膳房刚送来的茶!”
“搁桌上吧!”淡淡地说着,御圣君转身,缓缓回到御桌边的龙椅坐下。
安林放下茶杯,然后退之一旁站着。
御圣君随意接过茶,正要抿一口时,茶香令他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凌,立即望向安林。
安林背脊一冷,立马跪下来,“皇上,老奴知罪,老奴不该吩咐御书房准备这样一杯茶,害得皇上心神又乱了。老奴该死,请皇上降罪,处置老奴!”
但,御圣君的情绪没有安林想象中的……暴躁。
御圣君放下茶杯,像是放下了一件令自己失望的事情。他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此刻脸上的情绪,出奇的淡,而且还有着浓浓的忧郁,“告诉朕,为何要吩咐御书房准备这杯茶?不知道朕已经十年没有喝这种茶了吗?”
这可是当初木凌萱的拿手好茶。
安林低头紧紧地跪着,如实道:“自承欢皇后逃宫后,皇上夜里常失眠。上次皇上与张统领等几位侍卫提到过宫中地形图,以及地下宫地形图一事。所以今晚,为了解开皇上心中的这个心结,老奴斗胆吩咐御膳房,泡了这杯茶。皇上,有宫中地形图的人,大内侍卫五人,分别是张统领,暗冷,一峰,一堂,一霜。以及六部尚书。除此,还有皇上您本人,以及二王爷和左右丞相两位大人!但凡有宫中地形图和地下宫地形图的人,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您当初跟老奴提过,永远都会相信这十四个人。所以,承欢皇后能顺利逃宫,并不是这些人帮忙,而是……”
御圣君面色冷沉,“继续说!”
安林喘了口气,继续道:“知道宫中地形图和地下宫地形图的人,并不只有十五人,还有一人,那就是十年前,以和亲之意,嫁给我朝皇帝,就是皇上您,为贵妃的北临国皇帝的亲妹妹木凌萱。当年,两国交战不休,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两大国达成共识,希望以和亲来永结同盟!”
被安林这么一提,十年前,木凌萱那张稚嫩的脸,从御圣君脑海中出现。这张脸,看起来多么的无辜,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稚嫩……却差点害他丢了江山。
御圣君抓住茶杯,安林抬头的功夫,茶杯和水已经在地上粉碎。冷道:“她已经死了!当年,她是偷到了这两份地形图,但她并没有机会送出去,死在了地下宫的刑房里不是吗?”
安林提着胆子说:“是的皇上,木贵妃死了,但您为何还为她的欺骗至今耿耿于怀?木贵妃死了,那帮助承欢皇后逃宫的人,就在这十几人当中!”
御圣君舒了口气,不再那么阴冷暴戾,“朕不会怀疑这十四个人,朕不会怀疑自己的皇弟,更不会怀疑张向阳和朕心爱的四个侍卫。两位丞相和六部尚书,朕更加不会怀疑!朕相信朕的判断。朕直觉他们不会背叛朕!”
安林提醒道:“皇上,若是没有宫中地形图,歹人又怎么能轻易地帮助承欢皇后逃宫?一定是……”
御圣君疲惫地扬了扬手,“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自会处理。朕谢谢你的用心良苦了。但朕要告诉你,木贵妃不值得朕耿耿于怀,但也绝非是朕心头的死结。”
“老奴不敢,那……老奴告退!”安林并不庆幸自己没有被御圣君治罪,他反而希望御圣君能治他的罪,那就证明木贵妃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浅淡了。
正因为御圣君不发脾气,这木贵妃反而还是御圣君心里的一个结,一道伤疤。
待安林退下后,御圣君靠在龙椅上,情绪很平静。他在大脑里分析着一些事情。他并没有去怀疑知道宫中地形图和地下宫地形图的那十四个人,而是想起了十年前,在地下宫的刑房里,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刑房……
想到这,御圣君唇角勾起了自信而阴沉的弧度。一如十年前,他看到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的牢房时,唇角也是勾起这样的一抹自信而阴沉的弧度。
他反而并不着急去查清楚究竟是谁提供地形图帮助承欢皇后逃宫的,
反而在他诡异而邪魅,自信而阴沉的笑容中,有些人……已经沦为了他的猎物!
北临国与御鑫皇朝,是这片大陆上面积最大,最强的两个国家。
当年北临如何攻打御鑫,如何为了扩大他们的土地而侵占御鑫皇朝的土地……
当年北临要统治中原,是如何残害御鑫的子民……
那硝烟弥漫的战场,
先皇如何死在北临国将官的手上,
这一幕幕,令御圣君至今难忘。
御圣君看着左侧旁的灯架上那盏烛火,笑得邪魅动人,而有阴沉冷厉,轻轻而低沉地对着摇曳的火光说:“你们以为你们个都个能把朕蒙在鼓里?一群小喽,真是不自量力!看朕怎么玩死你们……”
这步棋,他走了已经十年了!
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
天亮。
一堂把唐琳送到兰苑门口,“到了!”
唐琳摘下黑巾,看看天色,顿时打起呵欠来,“呵――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