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何其残酷的一幕。
在他们的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长方形的火框。火框长有五十米,宽有十五米。火框内,堆满火炭,被烧得已经通红的火炭,几乎每一颗火炭,都是艳红色的,好比半空之上的烈阳一样。
午后的阳光非常的炎热,一时让练武场周围的温度都提高了不少,加上火框里面都是滚烫的火炭,而附近又没有水池。阳光与火炭的两重夹击,让练武场一时如同火山――热得能瞬间化为乌有。
那些红里带蓝的火焰,在火框上尽情地散开,想要把周围一切物体烤焦了方罢休。
早上考核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已经很大的炭炉,没有想到如今眼前这个火框,比早上那个炭炉还要大上百倍。梅春儿再一次感到晕眩。但是,她还没有成功地昏倒,一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所有参赛选手听令,今日这轮比赛,是大内侍卫选拔赛第五轮。至于考你们什么,你们也看到了,很简单,就你们眼前的那个火堆。这次的考试,不是让你们深夜在后山禁地与鬼为伍,也不是要你们钻入江底耗个一天半天的,要的是……”
曹旦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一峰把话说完。
董陈陈抚抚胸口,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糟糕了。侧头望了云姗一眼,满脸忧色道:“看来,等下的比赛和早上的考核没什么两样,还是要我们去捞铁钉。”
云姗撇起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可不是嘛,要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架势。”她抚抚胸口,越想越不安,“我的小心肝正扑扑直跳。”
董陈陈点头道:“我也是。”
“麒麟大哥,”韩雪烟看着邵麒的侧脸,吸了吸鼻子,道:“这次我是非淘汰不可了。”
邵麒给了她一记温和的笑,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先看看情况再说。”说完,他私下望望,搜寻唐琳的身影,而傅玉书,也在搜寻唐琳的身影,却都没有看到。
这时,一峰接着说:“众选手听着,第五轮比赛是考你们的承受力,而比赛主题为:火,王。”没有一位选手知道一峰口中的“火王”为何意。
“太残忍了。”曹旦满心凌乱,“这第五轮已经玩命了,那第十五轮岂不是要操刀自己割自己的肉?”
相对曹旦而言,傅玉书比他倒是淡定许多,不,他一直都是淡定的,没有慌张过,没有心急过。傅玉书看着那个大火框,微微笑了笑,对曹旦说:“或许,皇上考的不是我们不惧怕炭火的勇气与耐力,而是如何让我们自己避过那炭炉。考的是机智。”
曹旦愣愣,“有这事?”
傅玉书说:“你想想看,咱们小唐负责人细皮嫩肉的,可在早上的时候,她把炭炉里的铁钉拿出来了,如果不是伸手之前用了什么旁门左道,那她的手必定当成烧得不成样。”
曹旦回想了一下当时唐琳淡定的比赛,不由得后背冒了层冷汗,“也不知道唐姐是怎么办到的,等她来了再问问她。”
傅玉书看看练武场的两个入口,看看唐琳来了没有。杜元元说,从早上被大内侍卫叫走后,唐琳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兰苑。难道,唐琳顶撞邵麒,真的遭到皇帝的惩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唐琳有危险了。如果唐琳一旦出事,他不但从此不知道皇叔楚衡人在何方,更可惜了唐琳的一身本领。
最重要的,还是那张脸……和诗荷一样的脸。
如果皇帝不知道邵麒如今也在密谋造反,那皇帝偏向邵麒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一个大元帅比一个选手重要的太多了。
大元帅手握兵权,控制着千军万马,皇帝自是不能任凭处置邵麒,但唐琳不同,唐琳在大内侍卫选拔赛上不管她的表现如何出色,毕竟还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权力的人,皇帝不可能袒护唐琳。
如果早上的冲撞邵麒先一步禀报皇帝,不难想象邵麒会说尽唐琳的坏事,借皇帝的手把唐琳给铲除掉。如果皇帝没有传唤唐琳过去没有对唐琳做过什么,为何唐琳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皇帝不近女色,据他的分析,皇帝喜欢的应该是男人。而传言至今未婚的邵麒,甚得皇帝的垂爱,虽然邵麒以前人经常在边关大营,但有关他有断袖之癖的传闻却是比皇帝传得沸沸扬扬。
皇帝完全不近女色这件事,只有宫中人知晓,在宫外,也极少人知道。对民间的人来说,皇帝只是不曾荒淫无道过,但都没有怀疑皇帝喜欢男人这件事。
因此,邵麒的传闻,比当今皇帝更传神。唐琳顶撞的不是谁,而是邵麒,皇帝会放过她?可想而知不会。
想到这,傅玉书不自觉的把头转向站在云雷和韩雪烟前面的邵麒。五年之间,邵麒迅速从一个无名小辈一跃成为御鑫皇朝的兵马大元帅,如果不是这张俊朗的脸庞,皇帝会给他如此高的地位?
放眼望去,那守护在皇帝身边的侍卫,个个容貌惊人,这不明显地证明皇帝用这种选拔大内侍卫的方式如同选妃一样选他的男侍宠吗?
这个皇帝六岁就登基了,在没有任何人的辅佐之下,以一己之力,收复了被北临国霸占的土地,还在短短几年内,让御鑫一跃成为了中原大国。
如果皇帝没有过人的智慧,那是不可能办到的。既然皇帝的本事如此高,为何不知道压制邵麒?为何还要给邵麒如此高的权力?
反御会培养出来的杀手,每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安排他们执行的任务屡屡完成,但唯独就是杀不了皇帝。连他们反御会的杀手都杀不了皇帝,证明这个皇帝并不是个简单得只喜欢男人的人。
在皇帝死之前,他一定要看一眼皇帝的那张脸,看看那张脸有多么让人难忘!
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