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圣君彻底无语。
唐琳和御圣君用过晚膳后,已经是酉时一刻,对唐琳来说,就是晚上五点半。他持信和一堂去妙心殿了,而她,换了身飘逸的衣裳后,叫一霜拿上披风,就一起出门了。
唐琳不是马上去艺阁,因为比赛时辰未到,她就拐道和一霜去了疗养房。
走在前往疗养房的路上,一霜说:“唐姑娘,就算章天弦不死,明天也会死。今天更不会醒过来,您何必去一趟?”
唐琳加快脚步,“皇贵妃看不到章天弦醒来,她是不会去艺阁的,她若不出赛,岂不是又得罪你家主子了?皇上好不容易放过他们,怎么再让他们得罪于皇上呢。我有办法救章天弦一命,还能让他等下醒过来,那样皇贵妃就放心去比赛了!”
一霜皱起眉,“可都半条命不到了,救得醒吗?”
唐琳说:“死马当活马医吧!”后宫的疗养房,位于后宫事务府的旁边,是给后宫的太监和宫女所提供的看病诊疗的地方。
这里给太监和宫女看病的不是太医院的御医,而是些会医术的老太监。
此刻,章天弦躺在疗养房的病床上,身上缠着白纱。伤口被白纱包着,脸色异常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一个老太监坐在床边,凝神静气给章天弦把脉。皇贵妃站在床边,一脸的担忧看着,身上还穿着她落水之前的衣服,好几处积着已经干透的淤泥,发鬓凌乱,整个人,还是那么的狼狈。
她宫里的宫女看到她这样,很心疼,“娘娘!从落水到现在,您还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换身干净的衣裳呢,婉儿扶您回宫里吃点东西吧?再换身衣裳!眼看比赛就要开始,您可是排在第二,该早早前去的!”
皇贵妃放不下章天弦,又不忍宫女婉儿陪着她挨饿,“婉儿,你先回去吃点东西吧,你都陪本宫一个下午了!本宫看不到他醒来,不会离开的!”
婉儿焦急提醒:“可是娘娘,这位公公能不能醒来,还未知。太后强调每位妃子都必须要参赛,您不能缺啊,这可是件大事,还关系到娘娘能不能坐上后位呢,所以娘娘,您赶紧准备!”
见老太监这时睁开了眼睛,皇贵妃没再理会宫女婉儿,赶紧问老太监,“怎样了?他怎样了?”
老太监摇头叹息,“唉!”
他的摇头叹息,让皇贵妃的心倏然一紧,紧紧攥着手中的银钗,“什么意思?他不会有事的对吧?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老太监起身,对皇贵妃叹息道:“没有脉象了,估计已经……回天乏术!”
“什、什么?”听到这样的噩耗,皇贵妃震惊得往后跌了几步,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太监又摇了摇头叹息,“皇妃娘娘,您别难过了,逝者已矣!”
“不,不可以!”皇贵妃立马握住老太监的手用力抓紧,“本宫不管,你一定要救活他。太医院的人呢?叫他们过来!”
“娘娘!”老太监惶恐跪下,“老奴已经尽力了,此人已经没有脉象了,怕是御医来了,也无济于事!”
婉儿对皇贵妃说:“娘娘,这位公公命该如此,您就节哀顺变吧,参加比赛重要,咱们赶紧回宫准备!”
“不,本宫不要他死,不要!”皇贵妃走到床边坐下,拿起章天弦的手紧紧地握着。看着他苍白冰凉的脸,眼泪又滑下了脸颊。“本宫叫后菱瑜,还不知道本宫叫什么名字吧?本宫也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本宫而去?你能否为了本宫,坚强一点?能不能?能不能啊?”
可是,呐喊得涕泪交加,她的声嘶力竭,也没有把床上躺着的章天弦唤回来。
过了一会,眼泪哭干了,皇贵妃抹掉最后一滴泪,爱怜地抚了章天弦没有血色的脸颊一下,“你是太监又如何?本宫不在乎!你走了,本宫啊,对这个人世也不会再留恋什么。本想等太后选出了真正的皇后,会向她辞别宫中生活,离开皇宫,从此在民间庙宇过青灯伴木鱼的日子,可那又如何?本宫还对你抱有念想,哪怕你走了,本宫也会想办法追上的。请你在奈何桥前等一等本宫,再等一等,”
皇贵妃说到这,便扬起手中的银钗,把银钗最尖锐的那头,对准了自己。她对着银钗,巧笑嫣然。
依稀间,她从银钗间,看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才步入初秋,她还没有与贵妃针锋相对。贵妃邀她前去荷湖观赏湖景,而他,前去她宫里传话。
“娘娘!”一个宫女走入皇妃殿的书房,见正踩上木梯要够最上面的书籍的她,甚为担忧,“娘娘!小心!”
她转过头,低眸望向门口,对宫女柔柔一笑,“没事,本宫习惯了!”瞥到宫女身后有站着个人,她抬眼望去,宫女身后的太监长得格外招摇,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美男子。但也遗憾,对方做了太监。
那太监什么也不说,径直走入,把木梯给扶住,再对还站在木梯上的她说:“皇妃娘娘,您要是摔着了,皇宫上下的人都会心疼的。您下来吧,要什么书籍,跟奴才说一声,奴才上去给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