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议论声纷纷不止。
而稳住外来客贵宾席的那些人也是神色各异,当然,他们可不会傻到以为圣子专门留下一个人,是为了南宫晟那个没用的废物!
“南宫净月的背景很干净,她一直都居住在皇宫从来没有离开过,但正是如此才觉得奇怪。”
有人已经在暗中调查过南宫净月往前二十一年的经历,却只得一张几乎空白的纸张,除了凌月皇室五公主的身份,南宫净月在其他方面没有展露过一丁点的锋芒或者反常。
于是,另一人眼神同样深沉的道:“什么都没做,却什么都得到了,凤灵曦与她也没有任何交往可两人如今却像是有了莫名的默契,讲这件事的尾巴收拾得堪称漂亮至极!”
“都这样了,要是还非说她们之间没点什么交易,说出去谁会信?!”
问题就出在,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手,这对他们衡量今后该如何对待凌月国的态度上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阻碍。
太神秘,隐藏的太深,这一张白纸要是交上去,怕不是他们自己都要被各自上方的那个人骂得狗血淋头!
“说起来,秦长老您与凤家接触最深,不知您对凤灵曦的印象如何?”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结果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所幸把一旁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秦长老也拉了进来。
秦长老冷淡的瞥了他们几人一眼,隐约听他啧了声,随即语气不见夸张也不见多少起伏的道:“性情品行都不差,若是能得更好的培养,日后超越她父亲曾创下的记录,也未尝不可。”
众人表情微微一变,顿时不由得看向彼此。
这评价……
会不会太高了?
让凤灵曦超越她父亲创下的记录?
知道那记录意味着什么吗!
“我倒不觉得秦老此言夸张,别忘了,被你们心中下意识降低一等的人,就在不久前还带领着一群灵兽践踏过凌月国的都城,开启了全新的王权更迭。”说话的是另一名老者,他抚着花白的胡须说话慢悠悠。
“想想凤耀焱这十五岁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也没闹出过比这丫头还大的动静,就这一点,当女儿的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道不是吗?!”
老者笑呵呵地说道,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几日前发生的事,覆灭一国岂止是动静大点,那简直就是非常大了好吧!
然而,老者只是不轻不重的点出了重要的地方,便不再开口。
就在大家又在思考老者这些话里的含义时,后方有人低声提醒道:“来了!南宫净月出现了!”
这一声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
前所未有的整齐把目光对准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道夺目亮丽身姿婀娜的倩影。
一时间,全场安静一片。
众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目光注视着上方的女子。
明明相隔甚远,然而那扑面而来强烈的压制感却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仿佛头顶上悬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稍敢怠慢便会一剑斩下毫无犹豫!
在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认知。
这就是,凌月国的女皇陛下!
温婉是她身为女性独有的特征,然而凌厉狠绝的手腕才是她站在此地面向所有人的真实面目!
所有的谣言在此时不攻自破。
那些说着月皇不过如此,是个仗着凤灵曦打了胜仗出来顺便捡便宜的人,那些说月皇毫无本事软弱可欺根本没有承担一国重担能力的人,还有那些说,月皇的懦弱还不如南宫晟的统治,她绝无可能让上下心服口服因为她没有那个魄力。
“按照原本的计划,今日五大家族的弟子们也该启程前往各自所选的势力。”柔和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从高处传达到每一处。
开场的第一句。
南宫净月没有做什么冠冕堂皇为博得民众好感得民心的表面功夫,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题,说出了一件有人知道但更多人还蒙在鼓里的事。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闻言受惊,不由得议论纷纷。
而五大家族中的不少人,则要么有些意外,要么神情悲痛。
“朕很痛心,也深感歉意,因为朕的皇兄南宫晟为一己之私蒙蔽了双眼,才导致了诸多惨剧!”南宫净月徐徐道来,她对自己一番话说造成的轰动熟视无睹。
这些都是必然发生的,但真相不应该被掩埋这也是攻破凤灵曦和她南宫净月一些谋权篡位的谣言最有效的手段。
“然而逝去的人无法回归,即便将南宫晟与背后之人千刀万剐——”南宫净月冷淡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某个位置上,见对方身子微僵已经没有先前从容自若的淡定,才缓缓道:“也死不足惜!!”
冰冷的杀气在空气中徘徊,没人敢怀疑此时月皇的愤怒达到了怎样的高峰。
哪怕她的话并没有激烈高昂调动人心的言词,但与此同时,众人的心情却也随之骤然下降感受到了其中惨死的那些弟子心中的悲愤!
少数知道南宫净月到底是影射谁的某些人,则把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了那道僵硬的背影。
沧澜学院的人脸色已经臭得不行,南宫净月毫不留情面已经在告诉他们,她的立场是什么,更绝无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南宫净月的狠,不仅仅对别人,对她自己更是如此。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一番不亚于公然宣战的话,哪怕不明所以的人占多数,但硝烟味已经开始弥漫,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若非凤家大小姐凤灵曦即时挽回,带领着其余弟子们从兽潮中活着走出来,今日这些事便将烂在暮日断崖内永远不会暴露在民众的面前!”
全场哗然一片。
“南宫晟死刑难逃,皇后从旁煽风点火更是一并论处,助纣为虐者南宫耀泽妄为太子,更是在暮日断崖内几次命人围杀幸存之人。”
南宫净月深呼吸一口气,只这短暂的几秒内,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到最初:“今日本该是继续举行大家都期望已久的试炼赛之行最终的结果,但在此前却要说出这些令皇室蒙羞的话,便是要告诉你们中的每一个人——”
“任何人,不论是谁,即便他位高如皇帝乃一国至尊!只要放了错,杀了人,害了无数的无辜性命枉死,死刑落下的大刀也能将他的脑袋斩下!”
“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差别待遇。”
“没有因公徇私,因他是朕唯一亲人,乃一母同胞的兄长,便有法外开恩的权利。”
“至于那些还躲在暗处靠吸食人血才能活着的臭虫,朕不会放过!死去的几十人不会放过!在这里还侥幸活下的人更不会轻易揭过这一篇!”那目光似淬上了一层冰晶,冷得叫人发自灵魂的颤栗,南宫净月红唇轻启肃然而杀意凌厉:“最后,朕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揪出来。”
她在看向谁?
有人心里一清二楚,有人浑然不知。
只听到那句像是对天发誓的承诺。
这样的出场方式,凤灵曦该说不愧是南宫净月想得出来,会利用每一个时机确立在接下来要走的那一步前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