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不像城市,深更半夜还有骑车子上下夜班的人、开车胡飚的浪荡哥儿、站在黑暗角落冲陌生人媚笑的妞、以及喝的大晕找不到回家路的汉子。农村的夜晚就一个字——寂!如空旷幽远的山谷似渺无人迹的沙漠。
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阿三突然想起这么句灌口,他猜测着自己是象歹徒多些呢?还是像大侠多些?反正歹人和侠们都喜欢夜里活动,不管是杀人也好救人也罢。
几个兵在街口媏枪来回踱着步,神色有些懒散,大概觉得这山村旮旯有什么需要看护的,村民也没几个调皮捣蛋的要出去乱跑,只会吓得平常夜里出来找食的野狗躲得远远的。
后山的矿洞离村子大约五六百米的样子,按平常人的步行速度估计有十分钟也就到了。阿三觉着这路途不远但肯定有暗哨,还是少惹麻烦为妙。他选择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弯腰走了过去。
这一路是绕行,杂草树矛估计是被村民砍柴烧火了,倒也不是太难走。他走得慢的原因是要隔一段要蹲下来看看周围有什么动静没有。
看似他慢悠悠的晃向矿洞,实则他是浑身上下肌肉都在轻微的颤抖着,这样能保证他的双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也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还能使他在遇到危险时骤然提速闪人。他都有点感慨这‘敌’在明我在暗是否有失公允,除非他们人人都配夜视镜。
还好,一路没有遇到麻烦就到了洞口的附近。
矿山听苟娃讲是座铁矿,是座贫铁矿,起先有国家投资挖了几年,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人和机器都撤了,估计是山体坚硬难挖,效益不好。后来几个私家矿主接着搞了几年,没赚到啥钱,也颠儿了。现在只留下这黑窟窿整天杵在山脚下,怪吓人的,连最调皮的小孩一般也不敢进来玩耍。
现在洞前是灯火通明,50米外的山边上的一个小型发电机正在“通通”转动着往洞内输电。几个哨兵背着枪,直立在洞口,一动不动。看来要进去还要费一番手脚,阿三煞费苦心的想着辙,连身边草窝里的一只大耗子靠近身前也不知道。
电灯要是灭了就好了,我可以趁乱而入。发电机!对搞它!看着身边的耗子阿三有了主意。
彭营长一直是没睡,他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当任务没有完成的时候,就是把他按到床上也是大张着眼睛睡不着。直至困发的实在不行了,才趴在桌上眯一会。有次实弹演习,他曾经创下五天五夜没有上床的记录,为此演习部导演曾摇头感叹:“铁人啊!”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起,正坐在桌前低头品茶的他马上心头一惊,随手抓起电话,大声叫道:“我,老彭什么事?”
电话是洞口哨兵打来的,报告说发电机故障,请求修理。
“什么?发电机怎么会坏呢,不会没油了吧?什么?有油?好,你让哨兵原地不要动,给我看好洞口,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进。我马上就到。”抓起皮带和手枪人已经冲出营部,边跑边喊:“通信员,让修理班马上到矿山洞口修理发电机,记住把备用的发电机也带上。”
就在灯突然灭的瞬间,阿三动了,身影只是一晃,原地就没人了。
人在明亮的光线下眼睛会适应这种强光,但当光线突然变黑,人眼会有几秒的致盲。哨兵没有发觉身边有人闪进洞里了,只感觉到有一股风吹了一下衣角。
从彭营长带兵过来到检查出问题重新恢复供电总共花费了不到2分钟。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两分钟足以干很多事。
一夜无话。
上午10点,众村民从喇叭上得到通知,戒严解除,村民恢复正常生产生活。并且为补偿这两天的生产损失,每人补贴100元钱,当然未成年人没有。
全村人都激动起来——这不干活,有吃有喝的,还发钱这好事简直就像天上掉了馅饼。有人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百元大钞是个什么样子,只顾拿着票子在阳光下摆弄过来摆弄过去。当即还有村民去问当兵的啥时候还戒严,好像这戒严还戒上瘾似的。
支书拿着这一百元钞票,喜得合不拢嘴,他拉着阿三的手连声说今天中午村里还要摆酒席,请他俩,决不食言,当然还有辛苦的工作人员和子弟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