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无名之辈会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
现在这场面就像在一个英模报告会上作报告!
他印象中搞科学的就是那么几个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副像酒瓶子底那么厚的眼镜一个个神经兮兮地拿着试管满屋子乱窜!
看着手里鲜艳欲滴的花束,看着台下把小礼堂都塞得满当当的科学家们以及人人眼中的期盼,他有些惶恐。平时让他站在这些科学巨匠面前,他都不知道手该往那里放了。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他趁齐桓在给大家介绍他‘光辉事迹’的空隙,怯怯地问了一句。
“全国的各行业顶尖科学家都被我弄来了!上头可是给了我们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支持,如果再搞不出名堂来,会有人杀了你我的!”
“别的项目都不搞了?”
“有比这更重要的项目吗?”
阿三苦笑了一声,举全国之力,这事看来是真得要弄个明白了,可也用不着杀我啊,你齐博士一人顶缸算了,还拉扯上了我!真是的!
“下面请李家诚.....小朋友给我们说两句。大家欢迎!”
哗哗——热烈的掌声!
小朋友?这个称谓让阿三呆了一呆,想想也释然了——在这么多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工作者面前,你不就是一个小朋友么?当他们的孙子也绰绰有余!
“我,我——我不懂科学的——”本想说句让人热血沸腾的话,可话到了嘴边,突然变了味了。
先是哗然,然后是哄堂大笑。一个本是极其严肃的科学会议让他这门外汉给搞的极其不严肃!
阿三的心更慌,他连忙拉了拉齐桓的手,低声哀求道:“大哥,饶了我吧,我从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过话,这心里发慌.......”
“没事,大家都连轴转了好多天了,你就当娱乐娱乐大伙吧。随便说。”
“那,那,我可乱抡了——”
“抡吧,科学本就不是用嘴说出来的,是踏实干出来的。没人在意你说的啥。”
也许是齐桓的‘金玉良言’真起了作用,也许是台下几百人热情的鼓励目光,阿三放下心来。他重新把嘴对着了话筒:“咳咳,那个、那个——”
中,我们的阿三有进步!当天下官僚们没话可说,但又不得不说时,往往都会用使用这个象声词和‘那个、那个’作为开场白。
“那个,我,我一个学音乐的,其实没有资格也没能力给各路精英们说个啥的。但奇大博士非要赶鸭子上架,我就当回鸭子,嘎嘎两声。”
“哗——”一阵笑声,齐桓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阿三装着没瞅见。
“那个,说不懂科学,我其实还是懂一点的,比如,比如,哦,对了,‘烧开的水为什么能把茶壶盖掀翻的问题’——”
“哗——”又是一阵笑声,善意的笑声,甚至有个别乐的拍了拍手。
齐桓偷偷从后面拍了拍他的屁股,然后冲他举了举大拇指。
“其实,我不说,小学生都知道,这是水分子变成了蒸汽分子把盖子给冲开的,是一种能量的爆发!但是,一个蒸汽分子是不可能把茶壶盖掀翻的,单个分子不够力!所以我希望大叔大婶爷爷奶奶们不要做温吞吞的水分子,而要做沸腾的蒸汽分子,还要团结合作汇集成一股无比强大的能颠覆一切的力量把我们遇到的重重困难统统掀翻!”
“哗——”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阿三从这掌声里听得出玩严谨科学的人也是有其狂热一面的。他相信会场这会儿就像一个烧开的大茶壶。
“我听过一个伟人说过一句话,现炒现卖送给大家——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好了,别的就不说了,也说不出个什么里格棱,耽搁大家工作时间了,你们就只当是上了趟茅房。”阿三在人们的哄笑声中和齐桓一起下了讲台。
“你小子行啊,几句话就把大伙的劲给鼓了起来。不行,我得在你学期毕业后马上把你签到我们科学院来,省的别人捷足先登。”齐桓搂着阿三的肩膀往实验室走去。
阿三站住了,他迷迷瞪瞪地问了句:“我来了干啥?看大门?”
“看大门呢,太屈才了!给我们当个团支书吧。”
“团支书?你们这里还有团员?”
“也是,都一把年纪了,没团员了!要不,我们搞个俱乐部?”
“嗯?”
“你当部长。”
“嗯?”
“专门给我们讲笑话!”
“去你的!”
阿三可不是专门来讲笑话的!
就像现在,他拒绝了齐桓要他直接到社科部和一批学家见面的要求,先要‘视察’一下‘生命一号’的研制情况,然后穿戴白大褂无菌帽乳胶手套坐在试验台前装出一副研究学者的模样。
这享誉海内外的龙国科学院试验台可不是谁想坐都能坐下的!他洋洋得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