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素心尽量控制住自己脸上的笑,“恩,个子挺高,能说会笑的一个孩子,还不算差。”
什么叫能说会笑?整得田莫宇心里不大舒坦。
田连升不动声色地接着又问,“郭寻家是哪的?”
“山东蓬莱,对了爸,我们约了明年暑假去他家住几天,吃海鲜游泳,他家是开宾馆的。”提起玩儿,田莫宇兴致勃勃的,“离海那叫一个近,出门过条马路就是。”
这就对上了,郭寻果然是他前妻单丁香的孩子。田连升低头喝闷酒,蒋素心桌子底下的手握得死紧,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惦记着前妻,连她生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知道内情的田姝君赶紧岔开话题,“国内的海都污染了,有什么好玩儿的,等假期的时候,咱们一家子去马尔代夫住一段儿。”
田老太太对马尔代夫挺中意的,“那地儿好,虾个大,饭也不难吃。”
马尔代夫田宜欣去过太多次,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想去爱琴海,不跟你们一块儿。”
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说起旅游的事儿,只有田连升,一杯杯地灌酒,脸色一直没缓过来。
郭寻,郭寻,前妻越不放弃地寻找被人抱走的大儿子,田连升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边宅主宅中,舒语默回到书房忙碌,舒爸爸吃完饭到院子里散步消食。边蓅跟了出去,走了一会儿,舒爸爸才开了口,“有事?”
“先生,您的身体不好了?”虽然是问句,但边蓅的口气却是笃定的。
舒爸爸站住,回头看着书房透出的灯光,“是有些不好,但还不至于到最糟糕的地步。不要告诉语默,她知道了也只能跟着担心。”
“好的。”边蒗恭敬地立着,“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您不能出事,小姐一个人撑不住的。”
舒爸爸语气加重,“蓅叔,不管多强,语默都还是个孩子,别对她要求太多。”
边蓅愣了愣,“您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还能看明白一二,语默也看的明白。语默现在开始试着信任你,你别辜负了她的这份信任。”舒爸爸留下木头人一样的边蓅,独自走了。
边蓅站在黑夜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咔嚓!”轻微的木枝条被踩断的声音,边蓅沉声厉色,“出来!”
边雪的两只手放在大衣兜里,从树后走出来,路灯下的面色十分柔和。
“蓅叔,我先来的。”
边蓅依旧木然地看了她两眼,转身就走。边雪快步追上去,“蓅叔,你这个人,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跟我们说说又能怎么样。说我多事不该过问先生的事情,你还不是......”
两个人走后,另一侧一人高的冬青后面,闪出梁秋枫的影子,快速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