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周国丈没想到今儿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好外孙给揭了短,以后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太子你还年轻,你肯定听错了!”
周奎干脆死不认账,“皇后压根就没给过我钱,一两都没有,你年轻贪玩,听错了情有可原,以后这样的话切莫乱说!”
朱慈烺实在不理解自己的母后知书达理,善良温柔,怎么会有个恬不知耻的父亲?
懒得跟他多费唇舌,今天就强行募捐了,有本事你去南京告状去!
“嘉定伯你少废话,母后有没有给你钱你自己心知肚明,今日满朝文武大部分都捐饷了,张国丈父子也捐了两万五千两白银,你就不有所表示吗?”
周奎丢了面子,决心头铁到底:“最多两千两!”
身后的儿子周康也跟着父亲头铁,冲着銮台上的朱慈烺嚷嚷:“你这孩子分不清远近么?这可是你外祖父,这是当朝国丈,怎么说话的?”
“大胆!”
李从良手中拂尘一挥,站出来维护主子,“当朝国丈又怎样?太子现在身负监国之职,代表的就是大明天子,周国舅此话简直是蔑视朝堂,来人,轰出去!”
“且慢!”
朱慈烺高喊一声,阻止了准备撵人的太监。
周康这才一脸得意的道:“这还像个话,我可是当朝国舅,太子爷的亲舅舅,谁敢撵我?”
“既然你知道是我的舅舅,那么请问你外甥现在遇到了困难,你这个舅舅打算捐多少?”
朱慈烺正襟端坐,用严厉的眼神盯着周康,沉声问道。
周康整理了下衣冠,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你姥爷不是说了么,捐两千两!”
朱慈烺勃然大怒:“真是冥顽不灵,宗人府的官员何在?即刻剥夺周康的子爵爵位,贬为庶民,等解了京城之围后给我逐出北京,永远不许进京!”
“啊……我是你舅舅啊!”
周康急的瘫倒在地,撒泼打滚,“哪有外甥打舅的道理,还有没有王法?”
“咆哮朝堂,罪加一等,拖出去杖责四十!”
朱慈烺怒气更盛,挥手吩咐值班的侍卫把周康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没想到熟悉的外孙在监国之后竟然完全变了个人,周奎大惊失色,急忙替儿子求情:“太子爷息怒,你舅……周康他失言了,太子爷休要和他一般见识,老朽愿意捐钱助饷。”
“捐多少?”朱慈烺横眉怒问。
周奎犹豫了片刻,为了保住儿子的子爵,决定出点血。
“我捐……捐六千、不,捐八千两吧?”
“哼……嘉定伯在京城经营了三十多家店铺,每年光寿礼就收五六千两,你老家有良田千亩,房屋数百间,你拿我朱慈烺当叫花子么?”
朱慈烺并不打算放过这位卑鄙的外公,不抄你的家已经是给母后面子了,说着话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给我捐这些!”
周奎哭丧着脸道:“一万两?我的女儿哟……你爹好命苦哇,行,我捐、我捐一万两!”
朱慈烺冷笑一声:“一万两?我说的是十万两?”
“啊……”
周奎大吃一惊,差点犯了心脏病,当场晕死过去。
太医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压胸口,就差做人工呼吸了,一阵忙活总算把周奎救醒。
“哎呦……我的女儿啊,你爹好命苦啊!”
周奎盘膝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你说你好好的去南京做什么?这不你爹和你哥被人欺负了,逼捐啊,堂堂的太子逼捐啊!”
“妹妹哟,有人要打哥的板子,你到底管不管啊?还要剥夺我的爵位,还要把我逐出京城,我死了算啦……”
周康也在坐在地上抹眼泪,与父亲一唱一和的叫嚷。
许多文官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周国丈,金銮殿上哭哭啼啼,就像泼妇骂街,成何体统?还不快快起来!”
“让他哭,让他叫!”
朱慈烺冷笑着起身,走到銮台的最前面背着双手怒视周奎父子,“就算他爷俩今天哭出花来,不给国库上缴十万两银子,也别想离开紫禁城!”
看朱慈烺说的斩钉截铁,周奎抹了把假惺惺的眼泪,爬起来问道:“十万两银子,你让我去哪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