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阳领着情厄上了渡舟后发现甲板上的蒲团坐席已经零星地坐着几人了,将包房凭证交予门馆儿,便有两名船姐儿迎上来招呼着。
渡舟虽说是鱼龙混杂但不可否认经常会有大人物出没,渡舟上的舟姐虽说都是普通人,但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进来的,都是不知道在哪托的关系历尽千辛万苦才过了这道门槛,过了门槛成为舟姐还只是第一步,有些人想凭着一张俏脸一步登天,有些人想靠着伶牙俐齿多赚些大户客官的赏赐。
“奴家拂冬(念夏),见过公子、小姐。”两名十七八岁左右的船姐儿走到陈青阳面前施了个万福,陈青阳暗道就凭这船姐眉清目秀、温婉动人的模样,这趟就值。“劳烦姑娘了。”陈青阳递过凭证,没有多言。
拂冬刚接过凭证,身后就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哎哎哎,干嘛呢?小爷我这事还没给我办好呢,怎么就忙着招呼别人了呢?怎么着,就住包房的是你们这艘渡船的客人,我们这坐着的就不是你们的客人了?我告诉你,小爷我只是没有买到包房的票……”
陈青阳顺着声音望去,一名身着粗布短衣、胡子拉碴,背后负剑的年轻人嘴里叼着根草棒,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吊儿郎当地坐在蒲团上,只见他左肘撑在另一个蒲团上右手指着拂冬还在絮叨着,“呦,新上来的是个公子哥呀,怪不得你们这么殷勤。”
拂冬看上去更害羞一些,被那浪荡子这么一说,憋得小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念夏显然老练一些,先给陈青阳赔了礼并让拂冬带着陈青阳、情厄先去包房坐下,不过陈青阳拒绝了,他想留下来看看,念夏便让陈青阳稍等片刻,领着拂冬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一张坐席凭证只能有一个蒲团坐席,在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您可以暂时占用空着的坐席,但是持有凭证的坐席主人回来了您就必须让座。”念夏耐心地给那邋遢年轻人解释说明道,没有在意年轻人的冷嘲热讽。
见念夏朝自己走了过来,折痕瞬间端坐好身子理了理碎发,望着念夏深情款款道,“念夏姑娘,来来来,快坐,在折痕剑仙面前何必对人委以虚蛇,坐下来陪我聊聊咱们承天哪一司的地位最高,等来日我做了一司之首,一定忘不了和我对谈风月的念夏姑娘。”
名叫折痕的邋遢年轻人一席话让渡舟上的客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念夏拂冬也被气笑,渡舟上还有不少人或是玩笑或是嘲讽道,‘呦,原来是未来的司长大人,真是失敬失敬,但是不知司长大人怎么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共乘一舟呢。’‘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还司长,我看也就是条癞皮狗。’
承天王朝正三品的司长一职已是朝廷核心,哪个不是出身名门的少年天才,折痕这样连渡舟包房都住不起的野小子也敢妄把一司之长当做目标,不是不知天高地厚是什么。
不管他人如何评判,年轻人始终笑呵呵的,这让陈青阳有了点兴趣,他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往负剑年轻人面前的蒲团上一坐,念夏有些惊讶,但没有说什么,客人要做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看陈青阳如此不见外,折痕倒不愿意了,对陈青阳埋怨道,“不是吧,我这张帅脸得不到念夏这样可人的姑娘的欣赏,反而吸引到了一个老男人,真是悲哀,我说老大爷,你谁啊。”
陈青阳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是陈青阳。”
先是静了一下,然后折痕大笑道,“那我还是陆吾真人下凡呢。”
如今武侯世子陈青阳当朝参死先帝功臣南慕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有着五品军机参事、圣皇钦封武侯世子、武安侯独子,甚至被人挖出的道门山主等诸多身份的陈青阳又在承天境内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不说陈青阳尊贵的身份,就说是为了躲避氏族的报复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市井之中。
众人以为在不知哪来的公子哥在说笑。
陈青阳没有在意,笑着说,“那咱们俩可是道门双绝啊。”
折痕瞟了一眼憋住不笑的念夏,白了陈青阳一眼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比我还不要脸,我跟你说,像你这种三心二意的公子哥我见多了,你可不能打念夏姑娘的主意。”
陈青阳没有在意,而是问道,“不知剑仙兄弟所去何处?”
这一声剑仙听得折痕心里很是舒服,高兴道,“遇到知音了,这下我相信你就是陈青阳了,男人最要紧的事是什么,无外乎衣锦还乡四字,不瞒青阳兄弟,我此行正是为了完成毕生夙愿的一半。”
陈青阳说道,“那就是还乡喽?”
折痕指了指陈青阳,哈哈笑道,“你这个兄弟我认了,有趣,太有趣了。”
念夏在一旁看着相谈正欢的二人不好出声打断,陈青阳对念夏说道,“念夏姑娘先去忙别处,等我与剑仙兄弟叙叙旧,有事再来找你。”
不理会折痕一脸的不舍,念夏拂冬二人对陈青阳行个礼便走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