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爷爷不死,南、王两家怎会去刺杀武侯世子?如果你们没有刺杀武侯世子,殊死一搏,朕又怎能稳固北方的局势?既有图谋,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木槿斗胆敢问陛下!陛下一直在说我南家有图谋,不知道我南家的图谋是什么?又有何证据?”
“南木瑾,朕言至于此,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单就刺杀陈青阳一事,你们的矛头便是指向的西凉城。在洛阳,在朕的眼皮底下杀了陈青阳,再稍加挑拨,陈义落马不是难事。”
“武安侯落马对南家又有什么好处呢?南家就非得赌上家族命运去搞垮西凉!”
“你毕竟太年轻,不知道这一点也情有可原。不过朕不会告诉你,这也是朕让你当西凉巡按的原因,日后你上任,就慢慢会明白了。”
“臣受教!对木槿方才的无礼,还望陛下恕罪。”
“对心死之人没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既是宋经纶的弟子,日后或能堪大用,万不要误入歧途。”
“臣一定铭记在心!”
“想杀陈义的话,朕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
“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刺杀陈义就不要想了,陆地神仙都不能建功,要陈义死,就必须从他看重的东西下手,比如武侯世子陈青阳。”
“……”
南木瑾回到麟台司在小华山的驻地时遇见了陈青阳,两人都没有打招呼。
回到房间,心绪不宁的南木瑾先是大哭一番,而后细细捋了一下思路。
北方氏族有所图谋,陛下要整治此事,爷爷南慕焱忠心耿耿与陛下一同谋划此事。
被水井村一案牵连到的陈青阳在朝上与南慕焱争吵,后南慕焱因陈青阳而死。
南家因老爷子的死激愤不已,要杀陈青阳为老爷子报仇,但最先动手的人确是王家的人。
南、王两家刺杀失败,反倒惹祸上身,武安侯陈义率军屠杀南、王两家。
陛下是借陈义的手杀人,既解决了北方氏族问题,又坐实了陈义的残虐无度,还顺带将氏族功勋老人听政制度给废了。
一石三鸟。
如秦政所说,事情的始末真像就该如此。
那么南、王两家到底有没有暗中图谋?若是有图谋,又是在图谋什么?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
陛下所说的稳定北方局势又是什么意思,不说北方,承天全境一直都是歌舞升平、欣欣向荣,哪来的不稳定?
若真如陛下所说,陈义只是陛下意志的执行者,而陛下的意志也是南家咎由自取,那南家百余口人的性命便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陈青阳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自己的性命?是因为愧疚吗?他就不怕自己的报复?
南木瑾心乱如麻。
她忽然想起宋经纶来,方才陛下数次提到恩师的名字,看来今天的谈话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老师。
可是自己的老师宋经纶只是国子监的祭酒,手上只有掌教之权,如何插手得了陛下的权谋之争?
心烦意乱间,南木瑾决定去找一下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