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九华殿等消息的杨美人,并没有等来什么有利的消息,而是等来了蕊儿被抓,事情败露的消息。
听到颖儿的禀告,杨美人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床上,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为什么会这样?颖儿,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现在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杨美人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颖儿的身上,质问着。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之前去问晨曦的时候,她明明还说荷包好好地在云瑶屋子里放着,可谁曾想转眼间……”颖儿说着,心里也是急的不得了,“现在可怎么办啊,美人……”
“先稳住,只要太后娘娘的旨意还没下来,我们就还有机会。”杨美人说道,“前朝后宫盛行巫蛊之术,这牵扯其中的人早就被五马分尸了,可如今轮到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是。”颖儿应了一声,刚想让杨美人好生歇着,可却听到殿外来人通报,说是合欢殿的云少使带着皇后娘娘的旨意过来了。
杨美人听到“云少使”这几个字,心中愤恨,可却又不能做什么,只能躺在床上,不理不睬。
这时候,宫人已经领着云瑶进来了,杨美人看着云瑶手中捧着的卷帛,心中即便百般不情愿,却也只得从床上起身,跪在地上,迎接皇后旨意。
“皇后娘娘有旨,杨美人在宫中施行巫蛊之术,包藏祸心,但念其侍奉陛下劳苦功高,故免其死罪,降为良人,并禁足九华殿三个月,罚半年例银,以儆效尤。”
云瑶站在杨美人的面前,宣读着卷帛上的内容,然后再将卷帛放到杨美人的手中。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杨美人接了旨意,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云瑶,冷声开口,“云少使,现在你满意了?”
“奴婢不知道良人在说什么。”云瑶看着原先的杨美人,此时的杨良人,神色清浅从容,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哼,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杨良人冷笑,“云瑶,你手段可真够高明的,不动声色,反戈一击,竟然打的我措手不及。晨曦招供了,为什么没把你供出来?往日我还真小瞧了你,怪不得你能从掖庭宫那么多三等宫女中脱颖而出,一跃而成为合欢殿的正五品少使……这份心机,真是连我都自愧不如。”
“良人这话严重了。”云瑶淡淡的开口说道,“其实,良人落到这个地步,跟奴婢没有任何关系,奴婢并不想与良人为敌,只想自保。”
“你以为我会信吗?”杨美人问道,“皇后自入宫以来,就没有得到过皇上的恩宠,而你身为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你难道不会为她出谋划策吗?”
“杨良人,皇后娘娘还只是个十岁孩童,你想让皇上怎么宠幸她?”云瑶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泛起微微酡红,似乎还有些羞怯,不过这也难怪,她自己也还是黄花大闺女,说起这种事,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杨良人听了云瑶的话,竟有些无言以对。
“好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已经带到,奴婢就不多留了,从此刻开始,九华殿前后门以及偏门都会有侍卫守着,直到三个月后,良人解了禁足令才会离开。”云瑶说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为南方遭受水患的灾民祈福,不愿妄动杀念,良人请好自为之。”
说完这番话,云瑶便离开了九华殿,回合欢殿去了。
而就在她离开九华殿的下一刻,宫门口便被禁军侍卫严密把守,不准杨良人出入,也严格把手其他人的进出。
杨良人听着云瑶的最后那句话,心中似乎闪过某种念头,她不知云瑶是有意还是无意,可是她却知道,云瑶那句话,给了她一条生路。
“颖儿,准备笔墨,我要给父亲写信。”杨良人说着,立即吩咐颖儿。
颖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准备好了笔墨,看着杨良人给杨御史写信。
“良人,现在这种时候,给御史大人写信有用吗?”颖儿问道,“就如同后宫不得干政一样,朝臣也不能管后宫的事情,御史大人就算有心,可是也鞭长莫及啊。”
“你不懂。”杨良人说道,“方才云瑶提起南方水患一事,我想起先帝在世时,父亲曾被任命为赈灾督察使,去南方治理水患,所以他有这方面的经验。而皇上如今正为了水患一事焦头烂额,他势必会有求于父亲,为了讨好父亲,皇上便不会过重地惩罚我,甚至还有可能将我恢复位份。”
颖儿听了杨良人的话,微微点头,赞叹杨良人的好计策。
而与此同时,鸣鸾殿里,周美人也坐在案几前,提笔疾书,脸上带着愤恨的表情,与她苍白的脸色交织在一起,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怕。
“美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自打合欢殿回来,您晚膳也不吃,就一直在这里写信,写一张撕一张,您这是想做什么啊?”莲心陪在周美人的身边,看着这一幕,开口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