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而又漫长的夜色最终过去,天刚刚亮的时候,玉公公便来到玲珑阁通报,说是马车已经在宫门口准备好了。
陆映泉和云瑶早已经收拾好东西,见玉公公过来,便什么也没多说,就跟着他走了。
丝丝她们自然是万分不舍,可是早在昨儿个半夜,云瑶便已经交代过她们,让她们好好守着玲珑阁,因为不出多久,陆映泉一定还会回来。
云瑶的话向来被丝丝奉为真理,因为云瑶算无遗策,既然她说陆夫人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
一场离别的悲戚在玲珑阁的周围蔓延,即便很多人不明就里,替陆映泉委屈也好,看陆映泉的笑话也罢,终归不过是别人的想法,与陆映泉没有任何关系。
在丝丝和小莫子他们的一路护送下,陆映泉和云瑶来到宫门口,看起来十分简陋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马车前后各自站了二百禁军,算是沈澈对陆映泉最后的怜悯,护送她去慈恩寺。沈澈没有来,太后也没有来,倒是姜怡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神情倨傲的目送陆映泉远去,心中却在庆幸,自己又少了一个敌人。
云瑶先扶着陆映泉上马车,然后自己也进去了,两人坐定后,这才发现外表简陋的马车,内部居然是别有洞天。
柔软而舒适的垫子,让人坐起来十分舒服,宽敞的车厢内并不拥挤,甚至驾车的车夫也是老手,把马车驾的又平又稳,一点儿也不见颠簸。
马车内的小桌上还放着好几盘点心,都是陆映泉爱吃的。点心看着很新鲜,一看就知道是早上御膳房才做出来的。
此时此刻,陆映泉才明白,也许沈澈将她驱逐至慈恩寺,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马车渐行渐远,逐渐远离宫城,出了都城的城门,到达城门外的时候,马车停下。
陆映泉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几个士兵手中拿着布条,将马车轮子全部包裹起来,以减少马车的颠簸,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夫人,咱们就只休息一小会儿,等把车轮包裹好了,就继续前行。请夫人放心,属下必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托,一定会平安将夫人和云姑娘送到慈恩寺。”
那些禁军的领头人看见陆映泉,便在马车边上拱手说着,语气十分尊敬谦卑,一点也不像是对待一个被驱逐的罪妃。
“辛苦各位了。”陆映泉点点头,淡笑着对领头说着。
饶是如此,陆映泉还是没有放下帘子,却频频朝着后面看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云瑶似乎也看出了陆映泉的心思,便开口说道:“不用看了,他不会来的。既然费尽心思演了这么一场戏,以他的心性和忍耐,就断然不会为了见你一面,而坏了整个计划。”
陆映泉扭头,看着云瑶,问道:“云瑶,你实话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还有你说的计划……”
“我知道你憋了一路,早就想问了,别急,我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云瑶迎着陆映泉疑惑的眼神,开始讲述整件事情的始末。
而就在此时,马车轮子上的布条也包裹好了,随着一阵晃荡,马车继续前行,而云瑶的声音也在这份摇晃中,越发的飘渺。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韩夫人生子的时候说起。
那个时候,沈澈和陆映泉刚从荒山回来,便急急忙忙的去了锁春台,等候韩夫人生产。而沈澈在去锁春台的路上,接到了一封暗卫送来的密报,而这密报是千里之外的沈泽写给他的。
沈泽打着求仙问道的名义,在云苍山不问世事已经很久了,为了怕被秦太后知道他和沈澈之间的秘密,这兄弟二人从来没有联系过,可是这一次,沈泽却主动给沈澈写了密信。
密信上的内容只有一个——秦太后病重。
沈泽说,秦太后最近一段时间,身子骨有些不爽利,虽然秦太后竭力隐瞒,可终究还是有些风声传出来让他知道。
分封国地处遥远,自然不会对宁宫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沈泽这次写信过来,是为了提醒沈澈,秦太后在不久之后,很可能就会下旨,大肆请藩王入京,表面上是为了庆贺寿辰,而实际上是暗中观察几个藩王的实力。
秦太后的寿辰,就在七月下旬。如今正值秦太后五十寿辰,是大生辰,所以一定会大肆操办。再加上秦太后如今掌控着宁宫的权利,她自然想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权柄,也就是说藩王进京贺寿,乃是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