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艳阳普照的日子让人心情舒畅,润红的骄阳为晴天添了一抹色彩,连扑面的风也不那般刺骨寒冽了。
江醉瑶给韶衡扎了针,用过了午膳,冯氏便来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越发见好,她这个做母亲的满心欢喜,抱着韶衡坐在软榻上,瞧着屋子里新添的家具,笑道:“我听说老爷会在府里待上一阵子,眼看着天儿一天天暖了,开春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江醉瑶知道冯氏的话中深意,回了句:“这些东西应是到了日子府邸就会分过来吧?”
冯氏点了点头,语气微微气了变化:“按理说是这样的,但你这东院一向由李嬷嬷做主。”
整整一夜,江醉瑶从头到尾的想了个清楚,她必不能再过从前的窝囊日子。
下人端了热茶上来,冯氏瞧了一眼,嫌弃道:“大少夫人这里的茶都不如我北院的好,闻着一股子霉味儿,我都没兴致往嘴里喝。”
冯氏瞥了一眼一旁的灵卉,也不知今日是怎么的,挑事儿的开了口:“每逢年节换季,夫人都是照例把所需送过来,可大少夫人这里依旧是寒酸的,只怕都进了李嬷嬷的腰包。”
灵卉听闻此话,脸色便不高兴了。
冯氏装作没瞧见一般,又道:“按规矩,您是韶家的嫡出大少夫人,每月可是有一百两的月银,您可收到了?”
按理说,旁的富家府邸的少夫人可没这么多月银,可韶家财富雄厚,一百两可谓是毛毛雨的小钱,比宫里娘娘的月银都多。
江醉瑶摇了摇头,冯氏当即回道:“我听说,李嬷嬷的儿子刚娶了亲,置办了五亩良田还有一处大宅子,还请了几个人伺候着,她一个老妈子,月银不过也就二三两,哪里来的钱?”
江醉瑶虽不知道冯氏今日说这话是何用意,但她看出冯氏是在煽风点火,其中蹊跷她也不追问,将计就计的顺着冯氏的话道:“听二少夫人这么一说,倒是这么个理儿。”
冯氏见江醉瑶接了话,忙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细想想,李嬷嬷在东院一人独大,若是长此以往,你再想在韶家直起腰板做人可就难了,你总要为你自己考虑的。”
江醉瑶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只是李嬷嬷敢这么做,也是有大少爷在背后撑腰。”
冯氏眼珠子一转,道了句:“大少爷畏父,如今有老爷在,你若受了委屈便去找老爷讨个说法,你瞧瞧老爷这一回来,你这身边伺候的人多了不说,吃穿用度上都跟着好了,老爷极少过问咱们后院的事,若是知道你这东院竟被一个老妈子做主,必也是不容的。”
江醉瑶固然不会对冯氏的煽风点火言听计从,她昨夜也想了,若是想从李嬷嬷的手里夺回东院的掌管权,总是要有个由头才是,恰巧冯氏今日这么一说,且不论她安的什么心,但到底也是不能再让李嬷嬷一人独大。
由此,江醉瑶便顺水推舟道:“还是你思虑的周全,灵卉,去把李嬷嬷叫来。”
灵卉似有些不愿,但还是去了。灵卉这一走,江醉瑶在冯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悄悄话,冯氏点了点头,便吩咐如霜出去了。
这一去可用了不少功夫,等李嬷嬷人到了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必是灵卉把冯氏和江醉瑶方才的话都告诉了她。
介于冯氏在此,李嬷嬷还算规矩的说了句:“大少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醉瑶也不理会李嬷嬷脸上的不悦,只管问着:“我想想东院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