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石坚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厉无比,三昧真火这种能够灼烧灵魂的烈焰完全不讲道理,在石坚的感觉中,甚至已经不再局限于这一抹意识,而是蔓延到了他的灵魂本身。
“啊!”
惨叫声继续响起,石坚不得不忍痛将黑雾切断,以防火焰蔓延。
但顾得了林九这边,又顾不了李弋那边,这一刻,李弋冷静的声音响起,如同即刻敲响的丧钟。
“去!”
一声令下,火焰勃发,木剑之上,有一抹鲜艳的赤红色正在蔓延,那是一抹足以灼烧灵魂的烈焰。
噗!
只听一声轻响,木剑几乎毫无阻碍地刺入黑雾之中,下一刻,积聚的庞大黑雾之中,蓦然发出了无数哀鸣。
一时间,冤魂窜逃,黑雾四溢,那些原本被石坚控制的怨念黑雾,在这一刻被绚丽的火光冲散,露出了其中脆弱不堪的核心。
是一个小小的纸人,原来那些数量庞大的冤魂只是被这小人控制,才凝聚成了那股恐怖的黑雾。
在冤魂逃逸,黑雾散去的此刻,这小人显得是如此羸弱,脆如薄纸。
而李弋所掌控的那柄木剑,剑灵颤鸣不止,死死地钉在了小人的身上。
“你们,会后悔的!”
石坚口中发出了宛如诅咒般的声音,回应他的是则是一道升腾着、向上席卷的火光,刹那间小小的纸人被火焰吞噬,化为了焦黑的纸片。
“嗯?”
九叔的目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冷眼盯着面前的黑雾,就在它即将散去时,忽然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其中一缕极细的灰烟:“还想逃?”
“该死,该死,该死!你们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任家镇,待在义庄不好吗?”
只见灰烟变化,不过片刻就显露出一张狰狞的人脸,抬眼看去,正是石坚,他的面部满是怨毒和愤恨,一副恨不得将九叔吞入腹中的样子。
九叔却只是长叹口气:“师兄,何至于此?为何要弃我茅山正统,学习阴山派的歪门邪道,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九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道:“师兄,回来吧,你放了这些冤魂,随我回茅山请罪,我会恳求祖师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请罪?我为什么要请罪!”
石坚大笑数声,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滞,死死地盯着九叔的脸,声音阴狠:“师弟,你天资聪颖,道途无滞,你根本就没有体会过无论如何努力,实力都不得寸进的时刻吧?”
“我跟了师傅数十年,为茅山做事数十年,遵行法道,清心寡欲数十年,我付出得够多了吧,我想借此求个长生,有何不可?”
石坚面目狰狞道:“但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无论如何修炼,实力都不得寸进,遥望长生之路,毫无希望时,你能体会到我的绝望吗?”
“数十年苦修,如梦幻一场,不过是个随意一戳就会破碎的泡沫。”
石坚状若癫狂:“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有了,清心寡欲、努力修行半生,结果却是一场空,你懂得这种痛苦吗?”
九叔脸色微微一震,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这位大师兄早就已经因为修为而陷入了癫狂。